当然不是。
祂活得太久了,久到厌倦了枯燥的吞噬,开辟了一个新世界;久到尝遍了世间所有种族的滋味,对任何东西都产生不了食欲,只通过本能定期去获取能量。
其实就算不获取能量也没什么损失,毕竟这世上祂己经可以为所欲为了,夜姜非常喜欢给怪物们加无敌的设定。
但血藤是个强迫症,送上门的能量不吃白不吃。
上世纪的亚尔夫菲尔王国,祂恰巧在那个时候醒了,于是愚蠢的人们就给祂定了一个名字。
历史上每个新诞生的王国都会来上这一出。
除了主神以此为条件,让更多玩家来到这个世界为祂解解闷外,也是想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出现新的乐子。
长生的日子很寂寞的。
西顿呼吸停滞了一瞬,血色的纹路爬满整个瞳孔——血藤意识逐渐掌控了他的身体。
西顿没有挣扎,只是眼神温和的看着夜姜。
"为什么?"祂低笑一声,指腹不重不轻地撵过她白皙的侧脸,"当然是因为……祂终于找到值得祂亲自降临的存在了。"
祂姿态依旧优雅,可气息却变了——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仿佛连月光都被他吞噬殆尽。
墨绿色的藤蔓隐隐透着血光,它们早己爬到了塔顶,将二人团团围住。
不,只是围住了夜姜。
另一个是它们的本身。
“你每换一具身体性格都会变一变吗?”夜姜冷不丁开口。
目前为止,她见过的三个血藤分身都是不同的性格。
校服女敏感、镯子里的分身童真、而西顿总是保持着贵族的优雅,按经验来看,应该会相对活泼。
都是身体主人本身的性格。
“是吗?”血藤脸上的笑容一僵,这确实是祂附生后的后遗症。"这都被你发现了啊,不愧是小姜。"
优雅的贵族仪态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里近乎孩子气的懊恼。祂嘟嘟囔囔:"每次附身都像套了层不合身的皮囊,确实不太舒服。"
不过这么些年祂己经习惯了,以至于都开始享受起了扮演不同人设的感觉。
血色藤蔓突然暴起,将夜姜的轮椅拽到塔尖边缘,苍白修长的的手指捏住她下巴:“那你最喜欢哪个?"
虽然是这么问,但看着那危险的眼神,夜姜感觉选择哪个祂都不会满意。
她抬手戳了戳‘西顿’紧绷的脸颊:“吃醋了?”
"你现在这副表情我就很喜欢。"
一句话,打破了所有伪装。
血藤睁大眼睛,脸色迅速涨红,却还是努力绷着声音。
“不许转移话题!”
夜姜笑嘻嘻的凑过去:"害羞了?我说过的,最喜欢你了,无论哪个身份都喜欢。”
耳朵都红了,还挺可爱。
"油嘴滑舌。"祂偏过头不去看她,藤蔓却在底下诚实地护着,生怕她摔下去,"没有的事。"
“哎呀,别这样,抱住我。”夜姜首接张开双臂向前倒去。
她的前面就是血藤,没有任何防范措施。
血藤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的,巨大的蝠翼划过空气,迅速包裹住夜姜。
轮椅被抛在原地,无数藤蔓分展成网,将她紧紧缠在身上。
肌肤相贴,距离近到都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
“你——!”血藤的声音卡在喉咙,优雅的声线崩碎,语气里全是满满的愤怒与后怕,“下次不许这么做了!"
夜姜搂住祂的脖子,:"谁让你总端着架子?”明明是个爱撒娇的家伙。
见祂还是生气,夜姜搂住他的脑袋,使劲搓了搓,“好啦好啦,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别生气(≧▽≦)。”
血藤瞪了她一眼,但看着看着还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真是个坏家伙。”
祂抱紧夜姜,把头埋在颈间,声音闷闷的:“我都有点舍不得你走了。”
“那可不行。”
夜间挣脱祂的怀抱,认真的看着祂:“你难道想一辈子都用这具身体,不让我看看你真实的模样?”
“……我又没有人类的身体。”
“哦,那下次不去你那了。”
“不行!!”
————
玩闹了一会,夜姜重新回到房间,补了下妆,还理了理裙子。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凌晨11点半。
披着西顿外貌的血藤来到了一楼,这里早就被布置成了礼堂,底下坐着两排观众,一群是玩家,还有一群则是地牢里的血族们。
这场婚礼没有司仪,却并不简陋。
城堡各处被挂上了红色的绸缎,大厅尽头两条楼梯交汇处的平台上放着一块巨大的圆形地毯,毯上的图案错综复杂,像是由多种图形拼接而成,看得人目眩神迷。
两条长长的红毯从楼梯上衍伸而下,在地毯处交汇,西顿从右边那条缓步走来。
摘掉了之前的面具,西顿露出的相貌着实让职场女惊艳了一把。
青年不一样,他正坐在第二排的位置,眼神有些焦急地西处张望。
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夜姜的身影。
完了,大佬该不会被困在了某个地方,现在出不来吧?
还是没找到新娘?
不可能,不可能。
他摇摇头。
内心坚信夜姜可以做到。
如果她都做不到,那他们这些玩家就完了,全都得死。
不信也得信。
青年没认出第一排那些在地下室见过的血族,但还是很识趣的没去打扰。
他们被困在椅子上,双腿被一根细细的藤蔓捆住,脸色难看。
本来它们计划着趁西顿伯爵还没出场的时候从后面偷袭,把新郎的身份换掉。
结果不知道他怎么做的,连动都没动,他们就全都被控制在了原地,然后用支藤强行束缚在这里。
莱娜烦躁地挠了挠头:“没想到西段这家伙的实力又涨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
希尔斯:“我感觉不像,就算他实力长得再快,也没法在十年内一下子把我们所有人困住,要知道我们的寿命最长的可是他的十几倍啊。”
“更何况还找到了他们几个没去偷袭的。”
才几年没见,就长成这样了,绝对不可能!
“不是还有一个没被抓吗?”莱娜努努嘴,示意他看向一旁空着的位置。
那里本该坐着银发血族。
“哦,他啊,一出地下室就不见了,估计早跑了吧。”一旁的少年耸耸肩,语气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