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沙滩上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姬野握着陆压留下的不周山残片,发现内侧的字迹在月光下逐渐显形:"烛九阴瞳现,地脉血火煎"。
"这是《连山易》的爻辞。"涂山芸用狐火烘烤鲛绡残卷,"归墟的地脉与烛龙蜕壳有关。"她突然按住姬野的手腕,"你的剑在发烫!"
盘古剑的纹路泛起红光,剑身指向东北方的珊瑚礁群。当姬野踏上海礁时,发现每块珊瑚石都刻着模糊的人形图案。他的指尖刚触到图案,整座礁群突然下沉,露出通往地脉的青铜阶梯。
"小心机关!"陆压的残片突然飞起,嵌入阶梯中央的凹槽。青铜齿轮开始转动,两侧石壁浮现出女娲造人的壁画——黄土人俑在暴雨中挣扎,被祖巫踩成齑粉。
"这是警示..."涂山芸的狐尾扫过壁画,"当年人族差点被祖巫灭绝。"她的尾尖突然僵住,"看最后一幅!"
壁画上,姬野的身影正将盘古剑刺入自己心口,周围环绕着十二道金光。画面突然扭曲,变成无数青铜齿轮碾过人族村落的场景。
地脉深处的熔岩池映出姬野的倒影。他的左眼突然浮现烛龙图腾,右眼却变成盘古开天时的混沌漩涡。涂山芸的狐火珠突然亮起,映出池底沉睡着的青铜巨眼。
"这是烛龙的第三只眼!"她的声音带着颤音,"传说能看穿过去未来..."九尾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打池面,"我的尾巴在警告我不要触碰它!"
陆压的残片突然飞出,击碎池面结界。青铜巨眼缓缓睁开,两道光柱射向姬野眉心。他看见自己站在不周山顶,脚下是燃烧的人族村落。无数祖巫虚影从西面八方涌来,每只手掌都按在他背上。
"这是未来..."姬野的声音沙哑,"地脉崩溃时,我会被祖巫吞噬。"他握紧盘古剑,"但人族必须活下去!"
熔岩突然沸腾,无数火蛇从池中窜出。涂山芸的九尾扫出狐火屏障,却发现火蛇在屏障上凝结成冰晶。姬野的瞳孔中同时泛起金红双色,盘古血脉与烛龙力量开始融合。
当姬野从地脉返回时,沙滩上的篝火己被暴雨浇灭。迁徙队伍围成圆圈,中央躺着七窍流血的神农族长。他的胸口浮现出不周山图腾,皮肤下有青铜纹路在游走。
"地脉在吞噬人族精魄!"涂山芸将狐火珠按在族长额间,"他们用活人祭祀烛龙!"她突然指向远处,"看那些孩子!"
姬野震惊地发现,十几个少年正梦游般走向归墟入口。他们的瞳孔变成纯黑色,脚边 trailing 着发光的血线。陆压的残片突然飞起,在空中拼出"人柱力"三个字。
"这是九黎的邪术!"姬野斩断血线,却发现断口处涌出青铜汁液。涂山芸用狐火灼烧少年们的伤口,竟从中取出蚩尤魔纹的骨钉。
"必须关闭地脉入口!"陆压的声音从残片中传出,"用盘古剑切断烛龙与地脉的连接!"残片突然化作光点融入姬野胸口,"代价是...失去所有祖巫力量。"
地脉深处的青铜祭坛上,十二根图腾柱正在吸收月光。姬野将盘古剑刺入祭坛中央,剑身纹路逐一熄灭。烛龙的第三只眼突然睁开,整个归墟开始崩塌。
"快走!"涂山芸的九尾卷起最后一批村民。当他们冲出青铜门时,整座倒悬之城正在沉入海底。姬野的盘古剑突然脱手,插入地脉出口,形成新的封印。
暴雨停歇时,东方泛起鱼肚白。幸存的村民们围坐在焦黑的沙滩上,看着燃烧的归墟化作天边的流星。涂山芸的九尾完全蜕变成龙形,她的指尖划过姬野的眉心,封印了烛龙图腾。
"现在你只是普通人类了。"她的声音带着释然,"但人族需要的不是祖巫血脉。"
陆压的残片突然悬浮在海面上,显现出完整的《归墟志》:"烛龙己死,地脉重生。人族应以文明为熔炉,锻造属于自己的力量。"
姬野拾起村民们用贝壳拼成的图腾,将其融入盘古剑的纹路。剑身浮现出耕种、纺织、冶炼的图案,每道纹路都闪耀着人类智慧的光芒。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海面时,迁徙队伍再次启程。孩子们用烧焦的树枝在沙滩上写字,匠人用归墟的青铜碎片铸造农具,老人们传唱着新的战歌——关于人类如何用双手重建家园。
姬野站在队伍最前方,手中的星图显示着通往中原的路线。他回头望向归墟沉没的地方,轻声念道:
"天地可崩,血脉可灭,唯我华夏文明,万世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