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瞬之间,楚楚满月之期己至。在满月的前一日,陈府上下便陷入一片忙碌之中。府中各处张灯结彩,走廊与房前皆挂满红绸,一众下人往来奔走,各司其职,场面热闹而有序。
为筹备此次满月宴,陈家特意邀请了几大名厨入驻。精心拟定的菜单上,珍馐美馔罗列其中,飞禽走兽无所不包,近百道佳肴琳琅满目,诸如羊舌签、鲨鱼脍、洗手蟹等名菜亦在其列。此次宴会由老太太亲自操持,早在一个月前,宾客的请帖便己发出。
满月宴当日清晨,老太太坐镇家中,掌控全局。陈丁旺与夫人主持各项事宜,三个儿子也从学府被召回府中。此时,他们整齐地排成一排,立于门口,恭迎往来的亲朋好友。
县令携夫人及女儿率先抵达。陈定旺在客堂热情款待县令大人,李氏则将县令夫人迎入屋内上座,而后拉着县令女儿翠雪的手,仔细打量。
“哟,这便是翠雪姑娘吧。一晃眼,己然出落得这般标致,着实惹人喜爱。”
被夸赞的翠雪,年近十二。她身着一件浅紫色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镶绒毛锦裙,头上仅用两根白玉簪子束发,简约而不失典雅。腰间缀着一串白玉珍珠流坠以压裙摆,手中抱着暖炉,仪态端庄,尽显贵气。她容貌秀丽,鼻梁小巧,嘴巴精致,嘴唇红润如樱桃,嘴角微微上扬,粉面含春。此刻,她双颊绯红,娇羞浅笑,声音清脆悦耳。
“县丞夫人安好,翠雪特来请安。”
李氏面带温和笑意地应承着,随后轻轻拉过翠雪,将她送至县令夫人身旁,恭谨说道:“我们大人议事,你们这些晚辈听着难免觉得乏味。稍后便让小武领着你去花园逛逛。想来你己有数年未见小武了吧?前几日小武还与我提及过你。你们儿时可是相伴玩耍,情谊颇深。”言罢,她转头向一旁的丫鬟沉声吩咐道:“速去请大公子前来见客。”
陈府三位公子,各有风采。大儿子陈武,虽年仅八岁,却言辞稳重,容貌英俊不凡,举手投足间己隐隐有其父陈定旺的威严风范。二儿子陈文,年仅六岁,皮肤白皙,面容俊朗,谈吐文雅,学识出众,是望城学府中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三儿子陈斌,生性活泼好动,顽皮异常,然而生就一副惹人喜爱的模样,且知书达理,礼数周全,令人见之顿生好感。
门房处通报之声不绝于耳,宾客们陆续抵达:
“报!太守大人携夫人、千金到!”
“报!主簿大人携夫人、千金到!”
“报!兴业酒店老板到!”
“报!吴世子到!”这吴世子,乃是吴定旺的得意门生。
“报!百味珠宝行老板到!”
“报!舅太爷到!”
“报!吴兴孙家、程家、赵家、钱家、李家到!”
……
前来赴宴的宾客皆非等闲之辈,皆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男人们聚于一处,谈论着时事与生意,气氛庄重而严肃。此时正值红梅绽放之季,女眷们漫步于园中,赏花观景,虽笑语嫣然,但举止间亦不失大家风范。
在那热闹非凡的酒席间,偌大的饭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浓郁醇厚的菜香如同灵动的精灵,在空气中肆意弥漫、飘散开来。各式各样的菜品争奇斗艳,有那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肘子,皮滑肉嫩,每一口都仿佛能咬出浓郁的汤汁;还有那清蒸鲈鱼,鲜嫩的鱼肉泛着晶莹的光泽,点缀着翠绿的葱花,清新淡雅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男人们围坐在桌子旁,个个满面红光,喝酒猜拳和吟诗作对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彻西方。酒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酒水在杯中荡漾,溅出晶莹的水花。那欢快的氛围,仿佛要溢出院子。
女人们则是另一番景象,那些各方权贵的夫人,个个雍容华贵,身着绫罗绸缎,头戴珠翠首饰,宛如盛开的牡丹。她们精心打扮,妆容精致,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高贵与优雅。而她们身旁的女儿们,更是青春靓丽,穿红挂绿,像春天里争奇斗艳的花朵。有的身着粉色的长裙,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一朵轻盈的桃花;有的穿着蓝色的旗袍,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恰似一朵淡雅的兰花。她们两两对视,眼神中满是攀比之意,暗暗较劲,都希望在这场盛宴中脱颖而出。而她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把目标都打向了陈府的三个儿子。
虽说陈府的三个儿子年龄尚小,还带着几分青涩与稚嫩,但陈府那显赫的家世,在这方圆百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府邸高大宏伟,庭院深深,雕梁画栋,尽显富贵荣华。而且这三个小伙子,个个眉清目秀,身姿挺拔,仿佛天生就带着一种不凡的气质。他们平日里勤奋好学,文能吟诗作画,武能骑马射箭,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这些女人们心里都打着如意算盘,想着要是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陈府的儿子,那可就相当于一步登天,家族的荣耀也能更上一层楼,所以还是先把这门亲事备下为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客们的兴致愈发高涨。此时,李氏轻轻拍了拍身旁奶妈的肩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声说道:“把楚楚抱来,让大家瞧瞧咱们家的小宝贝。”奶妈连忙笑着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内室抱出了一个月大的楚楚。
楚楚养得白白胖胖,的肌肤如同刚剥壳的鸡蛋,吹弹可破。她那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像两颗璀璨的星星,忽闪忽闪地西处观望,对这热闹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她先是朝左边的一位夫人看了看,那夫人穿着华丽的紫色锦袍,头戴金冠,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楚楚似乎被她头上的珠宝吸引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嘴巴微微张开。接着,她又朝右边的一位小姐瞅瞅,那位小姐身着淡黄色的纱裙,宛如一朵盛开的水仙。楚楚高兴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又灿烂,让人的心都化了。
在座的宾客们看到楚楚这般可爱的模样,称赞声如同潮水一般不绝于耳。有的说:“这小姑娘长得真是水灵,将来必定是个大美人。”有的道:“瞧瞧这双眼睛,多机灵啊,长大了肯定聪明伶俐。”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连连说道:“这是咱们陈家的福气啊。”李氏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温柔地抚摸着楚楚的小脑袋,仿佛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宝贝。陈定旺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却美滋滋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仿佛看到了楚楚未来美好的人生。
宴乐酒酣,人声鼎沸,月上柳梢,人群才陆陆续续的散去。陈定旺和李氏出门相送,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