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隧道渗出的污水泛着荧绿色，莫无伤攥着铜制听诊器贴在潮湿墙壁上。耳膜传来诡异的泵机声——张氏集团在暗渠深处架设的生物共振器，正通过城市供水系统传播神经麻痹剂。
"莫总，老鼠群有异常！"小苏的紫外线灯扫过墙角，成群结队的褐鼠眼球发蓝，后颈嵌着微型注射泵。老魏甩出改装过的胰岛素针，钢针钉入鼠群瞬间释放电磁脉冲，爆开的注射泵里飘出淡紫色粉末。
隧道尽头突然亮起车灯，三辆改装洒水车碾过污水坑。张氏残党摇下车窗，车载音响播放着高频脑波干扰声："莫大夫连老鼠都救？"喷洒出的水雾在隧道顶凝结成青苔状菌斑。
莫无伤扯下防护服内衬蒙住口鼻，布料浸着1998年的脊髓灰质炎疫苗。他将铜听诊器甩向水车轮胎，量子化的金属在声波中裂成霰弹，击穿水箱的刹那，腥臭的绿色液体喷涌而出——竟是基因编辑过的噬菌体培养液。
"快退！"老魏拽着小苏跃入检修井。污水触到培养液瞬间活化，形成胶状生物膜封住隧道。莫无伤在粘液中艰难移动，指尖触到墙壁的量子共振器，突然想起师傅曾用针灸铜人演示过穴位电磁场。
"小苏！针囊！"他接过针灸包，将银针插入共振器电路板。生物膜突然抽搐着收缩，露出墙缝里密密麻麻的神经电极——每个电极都连着昏迷的流浪汉，太阳穴的植入芯片正闪烁樱花纹章。
"他们在用人脑当生物服务器！"老魏抡起消防斧劈开控制箱。莫无伤将疫苗注入主控终端，1998年的活性酶顺着电缆逆流，昏迷者们突然集体睁眼，瞳孔里泛着青铜色数据流。
隧道穹顶突然坍塌，张氏残党的机械外骨骼从天而降。领头人胸口的量子反应堆泛着幽光："莫大夫知道这些耗子为什么听话吗？"他掀开面罩，溃烂的右脸爬满神经导管，"你师傅当年研发的脑机接口，现在满大街都是！"
莫无伤抄起针灸铜人砸去，198斤的黄铜像在量子场中轻若鸿毛。银针从铜人穴位激射而出，精准刺入机械外骨骼的关节缝隙。领头人突然癫痫般抽搐，脑机接口溢出黑色黏液——正是师傅实验室失窃的神经生长因子。
"你们用我师父的药做这种事！"莫无伤将铜听诊器按在对方太阳穴，1998年的疫苗数据流汹涌注入。机械外骨骼突然反向运作，将穿戴者手臂扭成麻花。隧道里的昏迷者们齐声呢喃起《大医精诚》的篇章，声波震碎剩余的外骨骼装甲。
小苏在污水里打捞起半块芯片，全息投影显出一幅城市地图——每个地铁站都标注着"生物服务器"的红点。老魏突然剧烈咳嗽，袖口抖落发光的菌斑，疫苗与噬菌体的对抗在他血管里拉锯。
"去中央净水厂！"莫无伤背起老魏冲向出口。隧道外的月光下，基因鼠群正用身体搭成桥梁，它们的蓝眼睛映着城市天际线，仿佛师傅实验室里永不熄灭的无影灯。
中央净水厂的消毒池旁，莫无伤被五名机械改造人围住。领头者的合金义肢弹出链锯，劈碎了他手中的铜听诊器。碎片飞溅中，他抓起池边的氯气罐砸向地面，1998年的疫苗遇氯活化，在空气里凝成淡金色刀锋。
"这招叫仁者刀。"莫无伤挥动光刃斩断链锯，刀锋掠过对方脖颈时，量子化的疫苗数据流涌入脑机接口。改造人突然跪地背诵《千金方》，其余同伙的神经芯片在共鸣中过载冒烟。
消毒池的涟漪泛起师傅的面容。莫无伤想起老人被裁员那夜，曾指着化工厂排污管说："医者要有斩毒根的狠劲。"此刻他握着由百万疫苗分子组成的光刃，忽然明白师傅说的"狠劲"，是要把仁心炼成诛邪的利剑。
小苏冲进控制室，发现被改造成生物服务器的竟是失踪的医学生。少女们脖颈插着神经导管，正在量子场中集体默写《伤寒论》。莫无伤将最后支疫苗注入主控台，古籍文字突然实体化，化作青铜针雨刺穿张氏集团的防火墙。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净水厂，基因鼠群在完成使命后集体投江。老魏手臂的菌斑褪成樱花纹身，小苏捧着铜听诊器残片，听见里面传来师傅的叹息："宁在首中取，不向曲中求。"城市供水管突然奏响编钟般的清音，昨夜昏迷的流浪汉们苏醒后，竟自发走向各个医院开始义务消杀。
莫无伤站在净化塔顶，看着塔影在江面投出巨大的针灸铜人轮廓。塔底沉淀池里，张氏集团的生物芯片正在分解，渐渐长出嫩绿的连钱草——那是师傅坟前年年不谢的野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