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长乐坊的青石板泛着馊味,莫无伤踩着《莲花落》的调子,在乞丐们叩击的铜碗声中驻足。豁口的碗底映着"慈济会"的暗纹,乞儿手背的冻疮结着靛蓝冰碴。
"爷赏口热汤吧。"老丐递来破陶碗,黢黑的指甲划过碗沿,留下三道冰痕。莫无伤摸出铜钱时,瞥见对方虎口处的蛇鳞状角质——与祠堂冰尸如出一辙。
城隍庙后的粥棚蒸汽氤氲,莫无伤接过木勺搅动米粥。沉底的薏仁突然爆开,溅出的蓝液在铁锅上蚀出蜂窝孔洞。舀粥的瘸腿汉子突然暴起,枣木拐杖点向膻中穴,杖头雕着的九头蛇獠牙淬毒。
"降龙掌?"莫无伤旋身避开杖影,玄阳真气震碎毒雾,"丐帮的打狗棒法何时成了蛇杖?"
瘸子扯开破袄,胸口纹着八袋长老标识,膻中穴却嵌着寒玉髓:"洪七公的规矩早该改了!"他脚踏天罡步,三十六路疯魔杖法卷起腥风,杖风过处青石板上凝出冰线。
莫无伤抄起粥棚的烧火棍,纯阳宗的"燎原棍法"施展开来。双棍相击的刹那,他窥见对方杖中暗藏针槽。瘸子突然旋动杖尾,七十二枚冰魄针呈莲花状绽放。
"叮!"
铜砭化作流光击碎冰莲,莫无伤踏着倾倒的粥桶腾空。瘸子暴退时撞翻米缸,陈米中滚出冻僵的变异蝗虫。二十名乞丐突然结阵,每人掌心托着的破碗里,靛蓝液体凝成冰刃。
"莫掌门可知'千手丐阵'?"瘸子咳出冰碴,"这些孩子喝过圣水,经脉己通任督......"
话音未落,莫无伤扯下招魂幡卷向阵眼。幡布在玄阳真气中燃成火龙,乞丐们腕间铜铃齐震,竟将火焰凝成冰龙反噬。他双掌结大日如来印,纯阳罡气震碎冰龙,飞溅的冰碴里裹着未消融的耐药菌株。
地窖入口在混战中暴露,莫无伤踹开标注"赈灾粮"的橡木桶。五十坛"女儿红"里泡着变异海马,酒香混着鱼腥令人作呕。暗处传来铁链响动,三十名幼丐被寒铁锁在石柱上,每人头顶悬着滴落蓝液的钟乳石。
"这才是真正的'莲花落'。"瘸子转动机关,钟乳石加速滴落,"这些娃娃每日受寒髓洗经,三年可成先天......"
莫无伤铜砭劈断铁索,触到幼丐手腕时心头剧震——这些孩子的太渊穴竟己自行贯通,分明是后天大圆满的征兆。瘸子甩出蛇头杖首取后心,杖风裹挟的冰雾在地面凝出九头蛇图腾。
缠斗中撞翻的酒坛泼洒出蓝焰,莫无伤借火势催动玄阳焚玉功。瘸子冰甲融化的瞬间,露出胸口的九袋长老刺青——本该是降龙掌印的位置,纹着九头蛇衔玉的邪徽。
"洪老帮主何在?"莫无生擒瘸子要穴,"丐帮何时成了蛇窝?"
垂死之人突然诡笑,咬碎的后槽牙里爆出冰雾。莫无伤暴退时,瞥见幼丐们瞳孔收缩成蛇类竖瞳,指尖弹出的冰刃在石壁上刻出"总舵"二字。
暴雨夜的漕运码头,莫无伤踏着《莲花落》的曲调潜入货船。底舱铁笼里关着百名乞丐,正在机械般演练打狗棒法。笼外青石板上,九袋长老们围着寒玉鼎吞吐蓝雾,鼎中煮着的竟是半截降龙十八掌石碑。
"莫掌门来讨打狗棒?"总舵主转身露出脸上面具——半张洪七公,半张九头蛇,"如今这叫化龙棒法。"他挥棒卷起江涛,后天大圆满的劲道将浪花凝成冰龙。
莫无伤以烧火棍代剑,纯阳宗"旭日东升"首取中宫。双棒相击的刹那,他虎口迸血——对方竟将寒玉诀与降龙掌融会贯通。总舵主面具崩裂,露出的面容令莫无伤如遭雷击:正是二十年前传授他铜砭功法的游方老丐。
"寒髓本可助丐帮问鼎武林!"老丐咳出带冰碴的黑血,"就像当年纯阳宗......"
货船突然剧烈摇晃,莫无伤趁机劈开铁笼。百名乞丐机械般结阵,打狗棒法使出竟是九头蛇的杀招。他咬破舌尖,精血染红的铜砭在甲板刻出纯阳镇魂符。符成的刹那,老丐体内寒玉髓突然爆裂,整条右臂化作冰晶碎片。
晨雾中的丐帮总舵,莫无伤当众化去百年寒髓。蒸汽里浮现的九头蛇虚影,被初阳照成青烟。八大长老中有西人突然呕出冰虫,破袄下摆露出寒玉髓打造的护心镜。
江湖告示墙新贴《降龙正气诀》,落款处纯阳宗与丐帮印记交相辉映。莫无伤望着演练正宗打狗棒法的乞儿们,发现某位少年掌心的老茧正褪去靛青。码头的晨雾里,新到的漕船正在卸货,木箱上"慈济物资"的封条边缘,隐约可见冰晶状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