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柏油路面浇成镜面，莫无伤盯着法院台阶上的水洼。水面倒映的国徽被雨滴击碎又重组，像极了这三个月来反复拼接的证据链。程野的伞骨抵住他后腰："旁听席第三排戴金丝眼镜的，是星海新聘的刑辩律师。"
苏瑾在安检口被拦下，技术员的工具包引发警报。她突然扯开外套露出满身伤疤："假肢导电检测！"法警触电般缩回手，放行的瞬间，她将微型发射器粘在了金属探测门内侧。
庭审交锋西十七分钟，林深的律师突然申请休庭。莫无伤在卫生间听见隔间里的呕吐声，镜子里闪过副检察长苍白的脸。程野用烟头在瓷砖上烙出三个点："他们在拖延时间。"
二次开庭时，对方证人席多了个穿病号服的老头。莫无伤认出是当年质检科的王科长，插满管子的手正指着自己："张卫国收过林氏集团二十万..."旁听席哗然中，苏瑾的平板突然亮起——王科长的海外账户十分钟前刚入账三百万。
"反对！"莫无伤抛出新证据袋，"请鉴定笔迹形成时间。" 泛黄的收据在投影仪下纤毫毕现，王科长的签名与病历本上的颤抖字迹明显不同。程野突然起身咳嗽，袖口摄像头对准证人席——老头耳后贴着生物电极。
休庭间隙，莫无伤在安全通道堵住法警队长。对方腰带上的星海纪念扣露了馅："去年你女儿进私立学校的赞助费..."话没说完，程野的战术笔己经顶住他腰椎："现在换班还来得及。"
最终陈述时，莫无伤将师傅的工牌举过头顶。氧化铝外壳在射灯下泛着冷光，背面的血渍此刻成了最锋利的证词。林深突然扯开领带砸向被告席，嘶吼声震落天花板积灰："那些老古董就该埋在地基里！"
判决书宣读那刻，暴雨骤歇。莫无伤在法院后巷点燃判决书复印件，火苗吞噬"有期徒刑十五年"的字样时，他听见了师傅的叹息。程野突然拽他扑进垃圾箱后，子弹将铁皮桶射成蜂窝。
苏瑾在码头货舱里处理枪伤，酒精浇在程野肩头滋滋作响。莫无伤翻着从法院抢回的原始案卷，发现缺失的尸检报告页脚有串编号——对应着殡仪馆某个无名骨灰盒。
次日凌晨，三人潜入殡仪馆骨灰堂。程野撬开0347号格位时，海风突然灌进走廊。骨灰盒里躺着微型胶卷，显影后是林深父亲签署的排污许可原件。莫无伤用师傅的眼镜布擦拭底片，指纹与当年举报信上的完全重合。
养老院庆功宴上，赵大爷塞来包牛皮纸裹着的零件："小张当年存在我这的。" 莫无伤拆开油纸，浑身血液凝固——这正是二十年前被否决的初代样机，物理按键上还留着师傅的牙印。
星海总部拍卖会上，莫无伤举牌买下林深的办公室。切割机破开暗格保险箱时，程野找到了真正的账本。苏瑾破译的密码竟是师傅的生日，最后一页粘着张泛黄的亲子鉴定——林深与李市长的生物学关系赫然在目。
莫无伤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脚下是师傅曾日夜奋战的实验室旧址。程野将星海大厦模型砸向地基沙盘，扬起的历史尘埃中，他仿佛看见老人正在电路板组成的星河里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