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局的封条在烈日下卷边，莫无伤踩着碎石路走进废弃矿区。三十台崭新的空气监测仪正在安装，显示屏上的PM2.5数值却恒定在35——与山脚下村民咳血送医的数据严重背离。程野用军刀撬开设备外壳，电路板上跳动着康养中心同款芯片。
"这是省里重点扶持的生态修复项目。"驻场监督员擦着汗，胸牌挂绳勒出衣领下的雄鹰纹身。莫无伤抓把表层土搓捻，指尖残留的金属粉末在阳光下泛着铅灰，与二十年前老厂区污染样本如出一辙。
苏瑾的无人机撞上电磁干扰，坠毁前传回热成像图：矿井深处有移动热源。程野系紧安全绳潜入竖井，头灯扫过岩壁上的新鲜凿痕——正在作业的采矿机印着"卫国矿冶"的LOGO，生产编号却是从未启用的试验批次。
"莫总，环保基金到账了。"财务总监的声音在卫星电话里失真，背景有键盘敲击声。莫无伤盯着转账凭证的附言栏，"生态补偿金"五个字让他想起副市长猝死前签发的最后一份批文。
深夜的矿工棚屋飘着劣质白酒味。莫无伤套着沾满煤灰的工装，听老矿工醉醺醺念叨："上个月塌方埋了检测队..."老人突然惊恐地扯开衣襟，锁骨下的植入芯片闪着红光。程野的战术匕首挑出米粒大的装置，蚀刻的骷髅标志与医疗案中的死亡符号重合。
突击检查当天，三十辆渣土车突然涌入复垦区。莫无伤掀开篷布，所谓的"营养土"散发着化工废料的刺鼻味。苏瑾的检测仪警报声未落，村口大喇叭开始循环播放："卫国科技污染农田！"
"玩栽赃？"程野踹开村委广播室，控制台里藏着带雄鹰标志的播音设备。莫无伤拔出U盘时，老矿工颤巍巍递过账本——每车废料都换算成他的股份分红。最后一页的签名让他瞳孔地震：竟是师傅生前最器重的技术员，三年前车祸"身亡"的杨工。
暴雨冲毁临时堤坝那夜，莫无伤在洪流中抢出监测数据。防水箱里的SD卡显示，矿井每小时抽排的污水量足够灌满三个西湖。程野绑着速降绳跃入暗河，摄像机拍到了正在作业的走私铀矿提炼设备，冷却管上印着某核电站的报废标识。
"明天有领导视察。"镇长递烟的手在抖，袖口露出的腕表与医疗案中副院长同款。莫无伤突然掀翻接待室的茶几，暗格滚出的金条刻着康养中心的流水编号。
反击在汇报会上演。当视察领导夸赞"生态奇迹"时，莫无伤启动应急按钮。三百台监测仪同时报警，VR眼镜投射出矿井深处的实景——穿防护服的工人正将核废料灌入"复垦营养土"。程野当场制服要逃的镇长，撕开的衬衣里露出雄鹰纹身，纹路中藏着副市长葬礼的经纬坐标。
查封行动持续三天三夜。莫无伤在矿洞尽头发现师傅的工程日志，1998年的字迹力透纸背："若见青山被蚀，当以骨为桩。"程野用雷管炸开岩壁，暗河冲刷出的万人坑里，森森白骨手腕挂着老厂区的工牌。
庆功宴摆在矿难纪念碑前。赵大爷带着幸存者献上野山菊，花瓣飘落在新落成的污水处理站进水口。莫无伤将伪造的环保奖杯熔成铜锭，浇筑成"卫国生态"的奠基石。
晨雾中，首批真正的复垦车队驶向千疮百孔的山岭。车载智能系统实时调节着有机肥配比，程野在驾驶座擦拭着杨工遗落的工牌。当第一株绿苗破土时，莫无伤终于明白：这场以青山为证的战役，不在报表盈亏，而在每寸重新呼吸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