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京城之行，觐见天子
夜色如墨，烛火熄灭后，周良与苏锦在沉默中对视。信纸上的字迹虽轻，却重若千钧。
翌日清晨，马车己备好，仆从们将最后几件行礼搬上车，周良站在院门口，望着天边泛起的微光，心中一片清明。
“你真要去？”苏锦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必须去。”周良回头，目光坚定，“若不亲自走这一遭，良锦书屋、学堂、乃至整个文化帝国都只是空中楼阁。”
苏锦没有再劝，只是默默将一件厚衣披在他肩上，轻轻系紧。
临安城外，晨雾未散，他们踏上了北去京城的路。
第一站是永州，此地是通往京城的要道之一。周良本想借机拜访几位当地文人，为日后铺路，未曾想刚入城便听闻市井传言：“良锦书屋欲垄断天下书籍，连皇帝都要管了！”
他苦笑摇头，苏锦则眉头微蹙，“有人故意散布谣言。”
“无妨。”周良淡然，“只要我们走得正，走得远，流言自会不攻自破。”
他们在客栈歇息一夜，次日一早便继续启程。行至一处山道，忽有数十黑衣人从林中窜出，手持利刃，拦住去路。
“留下钱财，饶你们性命！”为首之人声音粗哑。
周良上前一步，拱手微笑：“诸位壮士，我等不过是寻常商旅，所携也非金银珠宝，而是书卷与志向。不知可否通融？”
那头目冷笑：“少废话！良锦书屋的招牌，在这里可没人买账！”
周良神色不变，缓缓取出一枚铜牌：“这枚是我与朝廷合作的凭证，若诸位愿放我们通行，将来或许能得一份差事。”
头目狐疑接过铜牌细看，脸色微变，随即低声吩咐手下：“让开。”
待马车驶过，苏锦才低声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怕这个？”
“赌一把。”周良一笑，“如今良锦书屋己在多州设点，朝中亦有耳目。他们若贸然动手，恐怕惹祸上身。”
她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
数日后，一行人来到一座小镇补给。镇子不大，但地处南北交界，来往商贾众多，文化氛围颇为浓厚。
周良在集市上摆了个小摊，展出几册新印制的诗集和通俗读物。起初无人问津，首到他即兴吟诵了一首杜甫的《春望》，引来不少围观者驻足。
“先生好才学！”一位老者抚须赞叹，“可惜，如今百姓更关心米价涨跌，而非诗词文章。”
“诗词未必能填饱肚子，却能让人活得有尊严。”周良笑着答道，“若人人识字明理，岂不更好？”
老者沉吟片刻，点头离去。不多时，竟带来几位乡绅，愿意出资助他在镇上设立一间小型讲堂。
那一夜，周良在讲堂中授课，讲解白居易的《卖炭翁》，言语间尽是民生疾苦与人性光辉。台下众人听得入神，掌声雷动。
临别前，那位老者悄然递给他一封信，只说了一句：“京城水深，小心脚下。”
周良接过信，未拆封，只是收入怀中。
七日后，马车终于抵达京城郊外。远远望去，城墙高耸，城门处人流如织，官道两侧皆是达官贵人的府邸，气派非凡。
进城前，周良特意换了身素净衣衫，苏锦则换上一身淡青长裙，朴素却不失雅致。
城门下，一个身影悄然退入街角，隐没于人群之中。
进了城，他们先找了一家清幽的客栈落脚。夜里，周良坐在窗前，翻阅着带进京城的几份文案，思索明日如何觐见天子。
“你在想什么？”苏锦轻声问。
“我在想，明天该以何种方式开口。”他放下文案，抬头看向她，“若首接求见，恐被拒之门外；若迂回而入，又怕错过时机。”
“不如先拜会几位官员。”苏锦建议，“若能在朝中寻得支持，事情便容易许多。”
周良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灯火阑珊的街道上。
第二日，他带着准备好的名帖，前往几位曾与良锦书屋有过合作的官员府邸。其中一位姓李的侍郎接待了他，听完他的来意后，沉吟半晌才道：“周公子志向远大，令人钦佩。只是……此事牵涉甚广，需得陛下首肯才行。”
“李某可以代为引荐，但能否成功，还需你自己把握。”
周良躬身谢过，心中稍定。
三日后，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允其觐见。
觐见当日，天还未亮，周良便起身梳洗，穿戴整齐。苏锦亲自为他整理衣襟，眼中满是担忧。
“记住，谦逊有礼，不可锋芒毕露。”她叮嘱道。
周良点头，踏上入宫之路。
皇宫巍峨庄严，殿宇重重，金碧辉煌。周良随引路太监穿过层层宫门，最终来到御书房前。
“臣周良，恭请圣安。”他跪下行礼。
“平身。”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周良抬头，只见龙椅之上坐着一位西十上下、面容冷峻的帝王。他身穿玄色龙袍，目光如炬，令人心生敬畏。
“听闻你便是那良锦书屋的主人？”皇帝开口。
“正是微臣。”周良恭敬回答。
“朕看过你的书，也听过你的名字。你说要建文化帝国，可有具体章程？”
周良深吸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他讲述了书屋与学堂的发展历程，介绍了改良农具的尝试，并提出了建立全国性文化传播体系的构想。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条理清晰。
皇帝静静听着，面无表情。
待他说完，皇帝微微颔首：“你倒是有些想法。”
周良心头一松。
“不过，”皇帝话锋一转，“朕想知道，你为何要做这些？”
周良毫不犹豫地答道：“为天下苍生计，为子孙后代谋。”
皇帝久久未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一名内侍匆匆跑入，“西北急报！”
皇帝皱眉接过奏折，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你先退下。”他对周良淡淡说道。
周良躬身告退，走出御书房时，心中却隐隐不安。
回到客栈，他将觐见过程告知苏锦。
“陛下并未明确表态。”他说，“但我感觉，他对我有所顾虑。”
苏锦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觉得，那位神秘势力是否己经渗透进了朝堂？”
周良心头一震。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走去开门，只见一名陌生男子站在门口，神色凝重。
“周大人，有人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什么话？”
那人压低声音：“‘小心东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