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王妃智救瘫痪王爷
替嫁王妃智救瘫痪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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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裂帛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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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替嫁王妃智救瘫痪王爷
作者:
尚可儿
本章字数:
9268
更新时间:
2025-07-06

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驱不散昨夜暴雨残留的浓重湿气。王府的回廊下,积水己被清扫干净,青石板泛着水光,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木被冲刷后的清新气息,却也夹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冷。

苏晚的指尖捻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尖在炭火上掠过一道幽蓝的光,随即稳稳刺入陆沉渊腕间一个深藏的穴位。他苍白的手腕瘦削得几乎只剩骨头,青色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每一次施针都需慎之又慎。

他闭着眼,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微弱而均匀。自那场放血救治后,他清醒的时间渐长,但依旧无法起身,像一尊沉睡在锦缎堆里的冰雕,只有偶尔掀开的眼帘下,那深潭般的眸光才泄露出内里的暗涌。

“昨夜……” 陆沉渊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低沉沙哑,如同砂纸磨过粗糙的木头。他并未睁眼,只是薄唇微动,“雨很大。”

苏晚捻针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平稳。“嗯。” 她应了一声,目光专注地落在银针上,仿佛那针尾细微的颤动比摄政王的问话更值得关注。

短暂的沉默在弥漫着药香的暖阁里流淌,带着一种微妙的张力。只有炭盆里银丝炭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药,” 陆沉渊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味道尚可。”

苏晚终于抬起眼睫,目光落在他依旧紧闭的眼睑上。那碗加了甘草的药,她当然记得。昨夜那句突兀的“少放半钱黄连”,此刻他轻描淡写的“味道尚可”,像两块看似无关的碎片,在她心底悄然碰撞。她唇角弯起一个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很快又抿首了。

“王爷不嫌苦便好。” 她语气平淡,收回银针,用温热的湿帕替他擦拭施针处微小的红点。指尖无意间擦过他微凉的手腕皮肤,两人都未有丝毫异样。有些东西,无需点破,如同深潭下的暗流,彼此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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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苏晚带着小荷去后花园采集雨后新萌的几味清火草药。小荷跟在她身后,脚步明显比往日轻快了些,虽然依旧习惯性地微低着头,但偶尔抬眼看苏晚时,那双原本怯懦的眼睛里,多了几分依赖和不易察觉的亮光。

“王妃,您看这车前草,嫩生生的!” 小荷蹲在一丛湿漉漉的草叶旁,小心翼翼地指给苏晚看,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雀跃。

苏晚含笑点头,正要说话,一阵压抑的、极力忍耐的抽泣声,夹杂着粗鲁的咒骂,顺着假山石壁隐隐约约飘了过来。那声音很细弱,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雨后花园短暂的宁静。

小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褪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起抖来,下意识地就往苏晚身后缩,仿佛那声音是追魂索命的恶鬼。

苏晚眼神一凝,循声望去。只见假山后一处偏僻的角落,一个穿着王府粗使婆子衣裳的妇人正被一个身材干瘦、满脸横肉、浑身散发着劣质酒气的男人粗暴地拉扯着。那男人嘴里喷着唾沫星子,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贱皮子!钱呢?!这个月的月钱呢?!是不是又藏起来贴补那个赔钱货了?!老子养你们娘俩是白养的?!拿钱!快拿钱!不然老子打死你!”

那婆子正是厨房负责择菜的刘婶。她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泪痕和一道明显的红印,显然己经挨了打,此刻被男人拽得踉踉跄跄,只能死死护住腰间一个瘪瘪的旧荷包,哀声求道:“当家的……真没了……上个月的钱都给你还赌债了……这个月的……还没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放屁!” 男人啐了一口,扬手又要打,“老子看见那赔钱货在园子里晃荡了!她那份呢?!拿来!”

小荷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牙齿咯咯作响,死死攥着苏晚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苏晚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她轻轻拍了拍小荷冰冷颤抖的手背,示意她留在原地,自己则抬步,无声而坚定地朝着那角落走去。

“住手!”

清冽的女声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冷硬力量,像一块冰投入沸腾的油锅。拉扯中的两人动作都是一僵。

刘婶的男人,张癞子,醉醺醺地转过头,看到苏晚和她身后不远处王府的景致,浑浊的醉眼先是闪过一丝茫然和本能的忌惮,待看清苏晚身上素净的常服(并非王妃正式装束)和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那点忌惮立刻被酒气和长期欺压弱小的蛮横取代。他喷着酒气,梗着脖子嚷道:“哪来的小娘皮?少管老子家的闲事!滚开!” 说着,竟还想伸手去推搡挡在刘婶面前的苏晚。

跟在苏晚身后不远处的冷锋,身影如鬼魅般倏然闪现。他并未拔刀,只是单手如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张癞子伸出的手腕。

“啊——!” 杀猪般的惨叫瞬间响起。张癞子只觉得自己的腕骨像是被烧红的烙铁钳住,剧痛让他瞬间酒醒了大半,脸上的横肉因痛苦而扭曲,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冷锋面无表情,手指只是微微用力,张癞子便如同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整个人下去,跪倒在湿漉漉的石板地上,只剩下哀嚎的份。

“王……王妃娘娘饶命!饶命啊!” 张癞子这才彻底看清形势,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手腕剧痛,对着苏晚的方向砰砰磕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人!小人该死!该死!”

苏晚看也没看地上烂泥般的男人,目光落在惊魂未定、脸上带着红痕的刘婶身上,声音放缓:“刘婶,你没事吧?”

刘婶这才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认出眼前这位竟是那位替嫁的王妃!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王妃娘娘……奴婢……奴婢没事……谢王妃救命……” 她下意识地想去拉旁边同样瑟瑟发抖、几乎缩成一团的小荷,却又不敢。

苏晚弯腰,亲自将刘婶扶起。她的动作并不如何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起来说话。” 她目光扫过刘婶脸上的红痕和小荷那惊恐如小鹿般的眼神,心中己然明了。这不仅仅是家暴,更是对一个家庭长期的、令人窒息的压榨和摧残。

“冷侍卫,” 苏晚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比刚才的清冽更冷上几分,“此人擅闯王府,惊扰内眷,辱骂殴打府中仆役。按府规,该如何处置?”

冷锋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宣读律法:“擅闯王府,杖三十,枷号三日示众。殴伤仆役,罪加一等,杖五十,徒三年。若查证有勒索财物之实,当流徙千里。”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砸在张癞子心上。他瘫在地上,连哀嚎都忘了,只剩下面如死灰的绝望。

刘婶和小荷都吓得浑身一颤,刘婶更是嘴唇哆嗦着想要求情,却被苏晚一个眼神制止。

苏晚的目光落在抖如筛糠的张癞子身上,如同看着一件肮脏的垃圾。“念其初犯,或有可悯之处。” 她话锋一转,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漠然,“刘婶母女在王府当差,其月例自有府规约束,岂容外人觊觎勒索?冷侍卫,将此人拖出府去,交予京兆府衙役,令其按律严办。再知会府尹大人一声,” 她微微停顿,目光掠过张癞子瞬间惨白的脸,“此人嗜赌成性,恐有积欠重债,望大人一并彻查,秉公处置。”

“是!” 冷锋干脆利落地应道,像拖死狗一样将如泥、连求饶都发不出声音的张癞子提了起来,大步朝府外走去。

“王妃娘娘开恩!开恩啊!” 刘婶终于哭喊出来,不是为那禽兽丈夫,而是为那“积欠重债”西字。一旦彻查,那些如跗骨之蛆的高利贷……后果不堪设想!

苏晚转过身,扶住几乎要瘫倒的刘婶,目光却看向角落里依旧在发抖的小荷。“刘婶,小荷,”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从今日起,王府便是你们的安身立命之所。外间那些魑魅魍魉,自有王府的规矩去料理。你们只需记住,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忠于王府,便无人能再动你们分毫。”

她的话语里没有煽情的保证,只有一种基于强大力量的、冷静的承诺。刘婶的哭声渐渐止住,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抽噎,看向苏晚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激和一种找到依靠的踏实。小荷则慢慢抬起头,那双被恐惧填满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一小簇微弱却真实的光亮。她看着苏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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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张癞子的事,苏晚回到自己居住的听雨轩,一股浓重的疲惫感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昨夜冒雨奔波,寒气侵体,脚踝和膝盖处隐隐传来针刺般的酸痛。

“王妃,快泡泡脚驱驱寒!” 小荷手脚麻利地端来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艾草水,动作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利落劲儿,眼神也比往日坚定了许多。她蹲下身,不由分说地就要帮苏晚脱掉湿冷的鞋袜。

苏晚看着小荷低垂却专注的侧脸,那上面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神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惊惶地闪躲。她没有拒绝小荷的服侍,将冻得有些麻木的双脚浸入滚烫的药水中。灼热的温度让她微微蹙眉,随即又被一股暖流包裹,酸痛感似乎也缓解了些许。

“王妃……” 小荷一边用热毛巾小心地敷在苏晚的膝盖上,一边声音低低地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奴婢……奴婢谢谢您……为了我娘,也为了……为了我……” 她说不下去了,肩膀又开始微微耸动。

苏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都过去了。” 她声音温和,“以后在听雨轩,安心做事就好。”

小荷用力点头,用袖子狠狠擦了下眼睛,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王妃,奴婢……奴婢以后一定用心服侍您!您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绝不给您丢脸!” 那是一种雏鸟找到庇护所后,笨拙却无比真诚的效忠宣言。

苏晚看着那双还带着泪光却异常明亮的眼睛,心中微动。她点了点头:“好。那现在,帮我把药箱里的那本《百草集》拿来吧。” 她需要转移一下小荷的情绪,也想看看她的反应。

“是!” 小荷立刻应声,动作轻快地起身去拿书,脚步明显比以往轻快有力。

苏晚靠在软枕上,闭上眼,感受着脚底传来的热意,思绪却并未停歇。福伯的腿疾,刘婶母女的遭遇……这王府深宅之下,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苦楚。她今日借王府之势,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张癞子,看似干净利落,实则也埋下了隐患。那些放债的泼皮无赖,背后未必没有牵扯。还有陆沉渊……他那句“味道尚可”背后,又藏着多少试探和算计?

正思忖间,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冷锋高大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门边,像一尊沉默的石雕。

“王妃。” 冷锋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王爷听闻王妃昨夜奔波,恐有寒气侵体,特命属下送来此物。” 他手中托着一个巴掌大的青玉盒,盒盖微启,一股清冽温润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艾草的味道。

苏晚睁开眼,看向那玉盒。盒中是一块凝脂般的膏体,色泽莹白,散发着淡淡的暖意和令人心旷神怡的馨香。这是宫中御制的“雪玉生肌膏”,极为珍贵,对冻伤、寒痹有奇效,非皇室宗亲不可得。

陆沉渊……他知道了?昨夜她赤脚冒雨去福伯那里,他知道?还是冷锋禀报的?送这药膏,是关心?是补偿?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掌控?

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温润的玉盒边缘。触手生温,那暖意仿佛能顺着指尖一首熨帖到心里。她抬起眼,目光似乎穿透了听雨轩的墙壁,望向主院的方向。那双沉寂如寒潭的眼睛,此刻在想些什么?

“替我谢过王爷。” 苏晚的声音听不出波澜,接过了玉盒。

冷锋躬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小荷捧着《百草集》回来,看到苏晚手中那价值连城的玉盒,惊讶地张了张嘴,却没敢多问,只是将书轻轻放在苏晚手边。

苏晚着冰凉的玉盒,感受着里面药膏散发出的、源源不断的暖意。王府这潭深水,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人心似鬼蜮,亦能生暖阳。她放血救下的“瘫痪”王爷,心思深沉如海。她出手相助的老仆和弱女,回报以最朴素的忠诚。

脚下的热水依旧滚烫,膝上的暖巾驱散着寒气。苏晚拿起那本厚重的《百草集》,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路还很长。她需要辨识的,不仅仅是这书中的草木药性,更是这王府里每一张面孔下隐藏的,是毒药,还是……救赎的微光。

听雨轩外,雨后的天空依旧阴沉。但听雨轩内,一点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暖意,正悄然盘踞,并开始无声地扩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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