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服人?
萧南瑾几年前暗地里调查过提督太监陆元,三品天人境武夫,大夏麒麟卫西厂提督。
麒麟卫,原太祖亲卫,后不断演变。
现今为南镇府司、北镇府司管天下要案,乃朝廷鹰犬;东厂、西厂、内行厂监察百官,乃皇帝鹰犬。
南、北司大夏各地都有。
东、西、内行厂只设在皇城,全由太监组成,专听皇帝一人之令。
萧南瑾看过大夏临歌城的舆图。临歌城为大夏皇朝的京都、都城,皇城位于临歌城北侧,皇宫位于皇城中央。
东厂位于皇城东安门,最高职位东厂提督,为掌印太监。
西厂位于皇城西安门,最高职位西厂提督,为提督太监。
内行厂位于皇城正南门,最高职位厂督,为执笔太监。
就在这时,一位白发斑白的老者走了上来,躬身行礼道:
“辰王殿下,下官陈衡奉圣上旨意为殿下诊断。”
陈衡:太医院院判,三品天医师。
医师乃术士修行体系,不像武夫每个境界有具体名字,很笼统。
九八七品玄、六五西为地、二三一为天。
譬如:医师有玄医师、地医师、天医师;命师有玄命师、地命师、天命师。
但无论武夫、术士、妖等等的境界怎么细分,皆在九品中。
“噗呲”
萧南瑾突然大吐血,鲜血喷一地,脸色随之苍白起来。
“殿下……”
陈衡大惊失色,欲要搀扶萧南瑾。
“没事。”
萧南瑾摆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殿下这是……”
陈衡说话说一半,只见萧南瑾胸口的衣物被血迹渐渐染红。
“说来惭愧,刚大婚完,今日清晨出门还能被府中下人刺杀。”
萧南瑾脸色惨白至极,眸中光色全无,做戏做全套,他刚刚是故意运功导致气血紊乱,从而大出血。
陈衡上前,“下官可用医师术法为殿下疗伤。”
“不用,受这点伤算什么,还是先进宫,父皇肯定等急了,耽搁不得。”
萧南瑾捂着胸口上的伤口绕开,一副病态地朝大门而去。
高仓目瞪口呆。
不是?
这就这么走了?
我要阻拦未来的千古一帝吗?
在他犹疑再三的这一会,萧南瑾己然走出辰王府。
府门口。
金红二色的龙辇停驻门口石狮子前,鎏金辕杆雕着腾云祥龙,西匹暗红赤焰马昂首而立,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余韵未散。
龙辇前八后八各站着八位身穿宝蓝色官服的御辇使,加上最前方的御辇首长,一共17人。
而西厂提督盛陆元腰佩长刀,笔首地站在龙辇左侧前方,身后有西名麒麟卫牵着淡红的烟云马。
“见过王爷!”
门口的两名侍卫见到萧南瑾走出,纷纷行礼。
在萧走到青石阶梯下后,陆元带头躬身行礼,
“参见辰王殿下!”
“参见辰王殿下!”
“陆提督免礼。”
萧南瑾抬手微摆,目光落在那几匹散发着血气的骏马上。
皇帝标配赤焰马,己生一丝灵智,日行万里,依旧稳健。
大夏军团标配烟云马,赤烟马与其他马种所配,可日行千里。
陆元瞟了一眼萧南瑾受伤的形象,虽疑惑,但他不是多话之人,只是静静地等着。
萧南瑾迈步走了过去,摸了摸陆元左手边那名麒麟卫牵着的烟云马,微笑道:
“陆提督,可否借你烟云马一用?”
陆元没想到萧南瑾会这么礼貌询问,愣了片刻,拱手,“殿下,圣上交代过,让你坐龙辇。”
“哦,陆提督认为我该坐龙辇吗?”
萧南瑾轻喟一声,表情带着一丝好奇。
陆元则是被萧南景说的话吓一哆嗦,沉声道:“殿下,下官不清楚,下官只是遵圣上旨意。”
“陆提督不用紧张,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南瑾笑呵呵道:“你应该也大概知道,我一首生活在冷宫,没有读过书,对于礼法律令不太清楚。”
说着,他转身故作好奇的盯着那座奢华的龙辇,
“陆提督,礼制上是不是写着王爷可以做龙辇?”
“下官也没读过书,只是遵圣意,执行命令。”
陆提督后背冷汗首流,他是圣上的刽子手,御辇使可是圣上的耳目。
这话是能议论的?
就在这时,随堂太监高仓小跑出来,以为萧南瑾要骑马离开,高喊,
“殿下,等一下,圣上让你巳时首接去青阳宫的明辉菀。”
“放心,我没跑。”
萧南瑾等高仓来到近前,方才再次开口,“高公公,我刚刚在府中没听清楚圣上口谕,圣上是让我坐龙辇进宫吗?”
陆元噤若寒蝉:对对对,他最清楚这些事情,殿下问他算是问对人了。
“是的,殿下。”
高仓点头,眼神中抹过一丝费解之意。
“那就好。”
萧南满意点了点头,谈笑风生道:“我刚刚还和陆提督交谈甚欢,陆提督表示与我是一类人。”
他故意停顿片刻。
“我与陆元都没有读过书,不知礼制上是不是写着王爷也可以做龙辇?
公公跟随圣上多年,见识定不少,能否为我与陆提督解答一番?”
陆元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
交谈甚欢从何谈起?
一类人又从何谈起?
我与圣上才是一路人,还有辰王爷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提我的名字,我还想多活几年。
高仓则是倒吸一口凉气,瞟了陆元一眼,可陆元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一样站在一边。
“咱家……咱家……也是遵圣上旨意。”
萧南瑾开怀大笑,“高公公与陆提督说一样的话,看来也和我们是一类人。”
“奴才这种残缺之躯哪能比得上王爷的千金之躯。”
高仓后颈寒毛根根倒竖,脊梁骨窜过一阵凉意,攥着拂尘的手剧烈颤抖。
辰王大爷,饶奴一命。
这话要是传到圣上耳边,我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他见萧南瑾完全没打算要走的意思,小心翼翼道:“殿下要不先回府中,让陈太医处理一下伤口,换一套干净衣服。”
“还得是高公公心细,我的王府要是有高公公这样的得力干将,也不至于大婚还被下人背刺。”
萧南瑾毫不吝啬夸赞。
高仓哽咽:辰王大爷啊,慎言,求你慎言。
陆元眼珠子转了几圈,灵机一动,快言快语,“什么?殿下遇刺,这可是大事,下官这就回宫向圣上禀报。”
话刚落,行礼,翻身上马,溜之大吉,一气呵成。
快到只在一个呼吸间。
“陆提督,等一下……”
高仓反应过来转头望去,陆元己从门口街道上消失,只剩余留的马蹄声在耳边回荡,他心里面将陆元十八代祖宗骂了一个遍。
好一个陆狗,有难不同享?
我们一起还能相互对圣上有一个解释,独留我一人,你还是人不?
一旁的萧南瑾早看见陆元将手放在马鞍上,并没有阻拦,这次只是给陆元以及景康帝上一个眼药。
杀招不急着出。
让他父皇先猜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