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九曲渊的水面浮着一层淡蓝的光晕，那是地灵石净化后散发出的纯净地灵之光。林墨站在采石场边缘，手腕上的分水玉与掌心的玉杖共鸣，能清晰感知到河脉中流淌的平和能量——与之前怨祀横行时的冰冷粘稠截然不同。
“林正宏的尸体没找到。”江辰挂断对讲机，脸色凝重，“潜水队在水下只捞到他撕破的潜水服碎片，还有这个。”他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枚刻着半枚漩涡纹的青铜币，边缘有明显的咬痕。
林墨接过青铜币，指尖刚触碰到纹路，左眼突然闪过一道幻象：老槐树下，一个身披黑袍的人正用牙齿咬碎青铜币，黑色粉末融入他掌心的符印，而他脚下的阴影里，无数青铜币正在拼接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幻象中的人始终低着头，只能看到他脖颈处缠绕着一圈由青铜币组成的“项圈”，每一枚币上都刻着不同的水系符文。
“是他！”林墨猛地抬头，“昨晚在老宅枯井里，我看到苏清月怨魂的祭祀阵法，和这个人脚下的纹路一样！”
江辰皱眉：“老巫祝己死，林正宏失踪，难道还有第三方势力？”
两人驱车赶回河桥镇，老槐树位于镇口的三叉路口，树下常年坐着几个闲聊的老人。此刻晨光中，老槐树下空无一人，只有树根处散落着几片被碾碎的青铜币粉末，粉末之下，泥土被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圆形阵法，正是林墨幻想中看到的图案。
“这阵法……”林墨蹲下身，分水玉突然发烫，他看到阵法中央浮现出三个古篆字：溯洄坛。手札里提到过这个名字——上古水神祭祀时，用于追溯河脉源头的法阵。
“有人在用青铜币重塑溯洄坛。”林墨站起身，环顾西周，“他们想通过地灵石的力量，回溯九曲渊的源头，甚至……回到过去。”
江辰脸色一变：“回到过去？难道是为了篡改1965年的祭祀？”
就在这时，镇中心传来一阵喧哗。两人赶到时，只见老巫祝的道坛被人砸了个稀巴烂，供桌上的河神牌位碎成两半，牌位后面的墙壁上，用鲜血画着一个巨大的漩涡纹，纹路中央插着一枚青铜币，币身刻着苏清月的名字。
“是挑衅。”江辰掏出证物袋，小心翼翼地取下青铜币，“血是新鲜的，作案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林墨的水厄之眼再次启动，他看到幻象中，那个黑袍人站在道坛中央，手中玉杖（与林墨手中的几乎 identical）敲击地面，鲜血符文随之一亮，青铜币插入墙壁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幻象的最后，黑袍人转身离去，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手臂——上面纹着与分水玉相同的水龙图腾。
“他有玉杖！”林墨瞳孔骤缩，“和我的风水使玉杖一样！”
这个发现让两人都愣住了。分水使是上古水神任命的守护者，难道除了林墨，还有其他人拥有玉杖？或者说，眼前的黑袍人，根本就是……
“走！去林家祖宅！”林墨突然想起什么，“祖母手札里提到过，林家祠堂有一幅上古水神壁画，也许上面有线索！”
林家祖宅的祠堂位于后院深处，常年锁着。江辰用之前那把钥匙打开门，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香烛味。正对大门的墙壁上，画着一位手持玉杖、脚踏水龙的神人，正是林墨在水下祭坛幻象中看到的上古水神。
但此刻，壁画的角落多了一行用朱砂写的字：“分水有双，一正一邪，地灵归位，血祭重启。”
“分水有双？”江辰皱眉，“难道除了正派的风水使，还有邪派？”
林墨看着壁画中水神的眼睛，突然发现那瞳孔竟是两枚青铜币的形状。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青铜币贴上去，壁画突然发出红光，水神手中的玉杖竟缓缓转动，露出杖头水龙嘴里衔着的一块黑色石头——正是被净化前的地灵石！
“地灵石……原本是水神的信物？”林墨喃喃自语，“1965年林坤他们偷走的，不仅是金矿，还有水神遗留的地灵石！”
就在这时，祠堂的屋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林墨猛地抬头，只见瓦片缝隙中垂下一缕墨绿色的水草，水草末端系着一枚青铜币，币面上刻着一个“辰”字。
“是陷阱！”江辰话音未落，祠堂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无数青铜币从屋顶坠落，在地面拼接成一个巨大的溯洄坛阵法。林墨和江辰被困在阵法中央，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水神壁画渐渐扭曲，变成一个狰狞的面孔。
“哈哈哈……分水使终于上钩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黑袍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祠堂门口，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老却异常熟悉的脸——竟是本该死去的老巫祝！
“你没死？！”江辰举枪对准他。
老巫祝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我早己将魂魄寄存在青铜币中，昨晚不过是舍弃了一副臭皮囊。”他手中的玉杖猛地顿地，阵法中的青铜币纷纷飞起，缠绕向林墨，“林墨小友，你以为净化地灵石就结束了？上古水神留下的分水使传承，本就有正邪两道，你是正派，而我……”
他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水龙图腾，那图腾此刻正流淌着黑色的液体：“我是千年前被水神驱逐的邪派分水使后裔，当年林坤找到我先祖的遗物，才知道如何用怨魂祭祀激活地灵石！”
林墨终于明白，1965年的祭祀根本不是林家单方面的阴谋，而是邪派风水使后裔借刀杀人，企图通过伪祭复活先祖的力量！
“现在，把你的分水玉和地灵石交出来，”老巫祝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有了它们，我就能重启血祭，让邪派分水使重临人间！”
青铜币组成的锁链己经缠到林墨脚边，分水玉的蓝光在锁链的挤压下变得微弱。江辰试图开枪，却发现子弹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危急关头，林墨突然想起水下祭坛的壁画——水神左手持玉杖，右手握着一颗蓝色的珠子。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净化后的地灵石不知何时己化作一颗蓝色珠子，正与分水玉产生强烈的共鸣。
“原来如此……”林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地灵石不是信物，而是水神的心脏！”
他猛地将蓝色珠子按在分水玉上，两道光芒瞬间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蓝色水球，将整个祠堂笼罩其中。青铜币组成的锁链在水球中寸寸断裂，老巫主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黑袍被水光撕碎，露出里面布满符文的枯骨。
“不可能……正派分水使怎么会有这种力量……”老巫祝的魂魄在水球中挣扎，渐渐变得透明。
林墨手持融合了地灵石的分水玉，一步步走向老巫祝：“因为我不仅是苏清月的血脉，更是上古水神选中的继承者。你的邪派传承，早在千年前就该被终结了。”
他举起玉杖，一道蓝光射向老巫祝。邪派分水使的魂魄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化作无数青铜币碎片，散落在祠堂各处。
阵法消失了，祠堂的门缓缓打开。林墨和江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林墨知道，这还不是结束。老巫祝虽然死了，但他提到的“邪派分水使后裔”不止他一个，而林正宏的失踪，以及那枚刻着“辰”字的青铜币，都预示着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分水玉，此刻它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江辰，”林墨深吸一口气，“我们得去一个地方。”
“哪里？”
“九曲渊的源头，”林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要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水神会留下正邪两道分水使传承。”
而在河桥镇外的芦苇荡中，一个身影默默注视着祠堂方向消失的蓝光，手中把玩着一枚刻着“辰”字的青铜币，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