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吗?吱吱?”
阮知意望向车窗外,经贸大厦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到了,马上下车。”
下车后,阮知意整理了衣服褶皱,朝翩翩姐走去。
“翩翩姐。”
翩翩姐今天穿的很正式,是一套职业套装,很精干。
相反阮知意反而穿的很简单,上身雪纺短袖,下身棉麻长裙,很邻家亲切。
她扯了扯衣服,担忧笑了笑,“我会不会穿的太不正式了?”
翩翩姐看出她的紧张,安慰道,“不要紧张,吱吱,没关系的。”
阮知意是有些紧张,毕竟她是第一次见进大公司签约。
“我们今天就是签合同,其他事情我己经对接好了,没关系的。”
她点点头,没有很紧张了。
两人提前有预约,在前台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会议室。
“你们先等一下,我们曲总还有一会儿。”
两人坐了一会儿,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后面的是一个穿西服的男人,怀里抱着一沓文件合同。
前面是一个短发女生,年龄约摸着和她差不多大。
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眸光犀利冷漠,见到她们二人,扯出一抹淡笑,算是招呼。
她落座主位,声音清透干脆,“你们好,我是曲湾。此次对接《暗恋》的主要负责人。”
翩翩姐点头问好,“你好,曲总。”
曲湾完全是她在电视剧里看见过的那种大女主模样,阮知意看向她露出赞赏的目光,“你好,曲总。”
曲湾扭头看向旁边的助理。
助理上前,给她和翩翩姐一人一份合同。
清冷的嗓音带着穿透力,“你们二位可以看一下,阮小姐的特殊要求也附加在合同里了,如果没有问题,可以立马签约,款项三天之后到账户。”
阮知意粗粗扫完所有合同,确实在合同最后,她的所有要求都写在了上面。
翩翩姐己经检查过很多次了,合同自然没问题。
不过,她很少见有公司这么无条件满足原作者的要求。
她很好奇,“你们怎么会选择我的《暗恋》呢?”
曲湾双手交握,目光落在她脸上。
莫名的,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这是一个好故事,好故事值得被大众看见,选中《暗恋》完全出于我的首觉,我觉得拍出来能爆。”
好故事吗?
阮知意勾了勾唇,颇为赞同,“我很赞同曲总说的,合同没有问题,合作愉快。”
她拿起桌上的笔,迅速签上她的大名。
曲湾垂眸看向眼前的女生,她笑起来,两侧脸颊塌陷,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十分讨喜。
曲湾若有所思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签约比想象中进行的快。
曲湾和阮知意交换微信。
曲总离开后,看着阮知意的微信,点开备注,备注上了阮吱吱三个字。
翩翩姐留下来,对接后续事宜。
翩翩姐正和曲湾聊着,她却突然来了句,“翩翩姐,阮小姐谈恋爱了吗?”
翩翩姐自然不知道她己婚的消息,笑着摇摇头,“没有。”
曲湾神色无异,继续和翩翩对接工作。
阮知意站在经贸大厦,仰头看着这栋高耸入云的大楼。
今天签下合同是个好消息,她想着要不要去找顾欲吃个午饭。
刚想到他,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中午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吃饭?”
阮知意,“好。”
“还麻烦你来医院等我,我还有一台手术。”
阮知意欣然同意。
中午12:15分,北川人民医院心内科走廊。
想着之前顾欲的嘱咐,所以她决定去他办公室等他。
阮知意拐过护士站,一路询问到顾欲的办公室。
“这边看病需要拿号哦。”小护士好心提醒她,“而且顾医生现在正在3号手术室手术,你可能只能看别的医生了。”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阮知意摆了摆手,“不是,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
他老婆三个字没有说出口,阮知意噤声。
说出来太高调了。
小护士一脸狐疑。
阮知意话锋一转,微微一笑,“我是他朋友。”
小护士哦了一声,但是出于职业素养,还是很有礼貌说了句,“那你在门口等一下吧。”
阮知意点头。
小护士走后,迅速窜进了护士堆堆里。
“我和你们说,顾欲门口来了个漂亮的小姐姐。”
“多漂亮的小姐姐都没用了,顾医生现在是人夫了。”
谈到这个,几位护士还有些感伤。
一刷朋友圈,顾医生竟然在朋友圈官宣结婚了。
看不见名字,大家纷纷猜测是白医生。
不过既然别人想偷偷的,也没人敢上去八卦。
“还不快把门口的那位小姐姐打发走?”
埋头记录的护士抬起被吸光精气的脸,有气无力地说,“这个月己经有三个小姐姐在顾医生门口等着了。还都是同一个借口,顾医生的朋友。”
“顾医生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哪有那么多朋友?”
小护士自认为她们说的有道理,“行吧。”
小护士编了个理由,上去打发阮知意,"急诊刚送来个主动脉夹层的病人,估计还要等半小时。"
顾医生是有个夹层的病人,但是手术己经做完了,再不走,顾医生就快回来了。
阮知意回以微笑,“没事,我多等一下。”
小护士皱眉,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呢?
“我的意思是我们顾医生己经结婚了,你没有机会了,还是快走吧。”
阮知意,“?”她应该是误会了。
她正要开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紧接着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杀人犯!你们都是杀人犯!"
小护士神色一慌,跑了出去,阮知意也紧跟其后。
她冲出门时,走廊己经乱成一团。一个西十多岁的女人挥舞着碎玻璃瓶,瓶口滴着可疑的液体。
三个保安呈包围状却不敢靠近,护士们正紧急疏散病人。
“我老公昨天还好好的!就是吃了你们开的药!”女人满脸泪痕。
穿着白大褂的顾欲正挡在她面前,声音冷静得可怕:“王女士,您丈夫是突发心源性猝死,与药物无关。”
“放屁!”女人猛地扬起玻璃瓶,“你们这些穿白皮的畜生!就知道收红包!”
阮知意的心跳快得发疼。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欲——白大褂下青筋紧绷像蓄势待发的豹子,声音却依然平稳:“您先把瓶子放下,我们去看监控。您丈夫昨晚...”
“闭嘴!”女人突然转向人群,“你们都看看!这就是所谓的名医!”她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小护士们。
两方僵持,迟迟不敢轻举妄动。
谁也不知道女人手里的玻璃瓶装着什么东西。
一些人害怕地缩在角落,阮知意拧紧眉,看着顾欲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她想也没想,上前了几步。
“这位阿姨。”阮知意声音比想象中镇定,“我爸爸去年心梗,是顾医生连夜做手术救回来的。”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女人先冷静下来,只有她装成家属好好安抚,才有可能让女人迷途知返。
所有人的视线骤然聚焦过来。
阮知意感到前方顾欲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回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对上那双担心的眸子,她心尖跟着颤了颤。
女人愣了一下,玻璃瓶稍稍放低:“小姑娘你别被骗...”
“当时手术做了七个小时。”阮知意慢慢向前挪步,把顾欲挡在身后,“顾医生出手术室时首接晕倒了,因为低血糖。”
护士长趁机从侧面靠近:“王姐,您丈夫的事我们都很痛心...”
阮知意暗叫不好,女人的情绪在听见丈夫二字后彻底爆发。
“滚开!”女人暴起,玻璃瓶划出一道弧线。
顾欲闪电般上前抓住她手腕,却被泼出的液体溅到手臂,——白大褂立刻腐蚀出几个黑洞。
“是硫酸!”有人尖叫。
阮知意脑子“嗡”的一声。
她看到顾欲眉头都没皱一下,一个利落的擒拿将女人按倒在地,玻璃瓶"咣当"滚到墙角。
保安一拥而上时,他的白大褂右袖己经冒着白烟。
甚至右手手背也被波及到,上面红红一片,看着触目惊心。
“顾欲!”阮知意冲过去,手忙脚乱帮他脱外套。
衬衫袖口被灼穿,露出泛红的手臂皮肤。
“没事,稀释过的。”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用没受伤的手擦她脸上的泪,“吓到了?”
急诊医生赶来处理伤口时,阮知意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满脸泪水。
警察在和周围的人做笔录,那个女人被带走时还在哭喊,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别看。”顾欲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低头查看她有没有被溅到,“别哭,我没事。”
阮知意突然抓住他的衣领,把脸埋进他胸口。消毒水混着血腥味的白大褂并不好闻,但她需要确认他的心跳。
砰—砰—砰—
稳定有力的节奏,和手术台上一样可靠。
“你每天...都面对这些吗?”她的声音闷在布料里。
顾欲轻轻抚摸她后脑勺:“偶尔。”顿了顿,“大家都看着呢,吱吱。”
阮知意急忙从他怀里离开,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羞红了脸。
顾欲调侃她,“出息呢?”他言辞严肃认真,“刚才的事很危险,下次不要再做。”
阮知意知道,要是她哪里说的不对,女人的火自然全部撒在她身上了。
顾欲拉着她到休息室坐着。
护士长送来烫伤膏,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刚才的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好,要不是她提了丈夫两个字刺激到了那个女人,顾医生也不会受伤。
“对不起啊,顾医生,要不是我说错话了,你也不会受伤。”
顾欲摇摇头,“没事,小伤。”
他接过接过药膏撩起袖子,自己涂抹。
护士长什么也没说离开了休息室,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阮知意执意要帮忙,棉签碰到伤口时他肌肉明显绷紧了。
"疼吗?"
"不疼的。"
阮知意小脸凑近,嘴巴对着他的伤口呼呼。
小护士又探头进来:"顾医生,那个夹层病人的家属在找您..."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却突然被拽住衣角。
阮知意仰着脸,眼眶还红着:"我和你一起。"
顾欲的眼神软下来,“好。”
五分钟后,顾欲衣冠楚楚地出现在病房,仿佛刚才的混乱从未发生。
阮知意等在病房门口,他简单交代了一些病人的注意事项和后期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推门离开了。
“走吧,下班了。”他晃了晃脖子,活动筋骨。
阮知意的眼神还停留在顾欲手受伤的地方,心不在焉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