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的宫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宫琼宇。林惊澜身着玄色战袍,腰悬长剑,策马踏过朱雀大道。战袍上的血渍己被仔细清洗,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像是昨日战火的低语。马蹄声在青石板上清脆作响,每一步都似是踏在心跳的节奏上。他的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但双目依然明亮而坚定。
“将军,此番回京,定能得皇帝重赏。”亲信张勇骑马并行,脸上带着自豪的神情。林惊澜微微摇头,轻声道:“此行不仅是为领功,更是为边境的安宁寻求支持。敌军的异动非比寻常,朝堂之上,需有人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话音刚落,一队黑衣侍卫自宫中驰来,领头之人腰佩玉笛,正是皇帝的近侍总管楚明德。他遥遥拱手,朗声道:“林将军,陛下有令,命你即刻进宫述职。”林惊澜翻身下马,抱拳回应:“楚总管,惊澜定当遵旨。”他注意到楚明德左眼的义眼在晨光中微微反光,那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踏入太极殿,林惊澜的战袍在殿内的冷风中轻轻飘动。皇帝楚昭然高坐龙椅,周身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朝堂上的大臣们分列两侧,或窃窃私语,或面无表情。林惊澜单膝跪地,朗声说道:“臣林惊澜,奉命戍守边疆,今特来复命。”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清脆而有力。
“爱卿平身。”楚昭然的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几分疏离。林惊澜起身,目光扫过朝堂,发现大臣们对他的归来反应不一。兵部尚书赵淳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而礼部侍郎钱维则面沉似水,不时投来审视的目光。
“林将军,听闻你在边疆屡立战功,可这敌军小股侵扰,何以惊动我大周的将军?”钱维率先发难,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林惊澜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回侍郎大人,这并非寻常侵扰。敌军近期的行动有预谋、有组织,且出现了新的部队和标志。若不早做防范,恐会酿成大祸。”
他将一张详尽的敌情图展开,递给内侍呈上龙椅。楚昭然接过图,微微皱眉,却未立刻表态。殿内一片寂静,唯有林惊澜身后的战袍在风中轻响。
“林将军所言不虚。”赵淳出列,沉声道:“老臣也收到边疆急报,敌军在边境的调动异常频繁。依老臣之见,当增兵支援,以保边疆稳固。”他的声音刚落,工部侍郎陈则立即反驳:“兵者,凶器也。战争消耗巨大,如今国库尚需休养生息,不宜轻启战端。”
朝堂之上,顿时分成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双方争论不休。林惊澜站在殿中,捻佛珠的手微微用力,他能感受到皇帝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楚昭然的犹豫不决,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争论正酣,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惊澜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内侍慌慌张张闯入殿内,跪地高呼:“陛下,不好了!城外发现一具敌军密探的尸体,身上有重要文书。”楚昭然眉头微蹙,挥手下令:“传上来。”
文书呈至龙椅,楚昭然迅速浏览后,面色骤变。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扫视群臣:“这文书上记载,敌军确有大规模入侵的计划,且与我朝内部某势力勾结。兵部即刻清查边防将领,其余各部协同查找内鬼。”朝堂上的喧哗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林惊澜心下一沉,他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息愈发浓重。
散朝后,林惊澜步出太极殿,阳光刺得他微微眯眼。张勇在他身边低声道:“将军,这内鬼之事,怕是麻烦。”林惊澜微微颔首,正欲开口,却感觉到一丝异样的目光。他缓缓转头,只见不远处的宫墙下,一个身着青袍的身影匆匆而过,那人身法极快,可在转身瞬间,林惊澜捕捉到其眼中闪过的一抹诡异光芒。
“跟踪。”林惊澜心中暗惊,不动声色地示意张勇:“你先回府,我另有要事。”张勇面露疑虑,却也知轻重,抱拳离去。
林惊澜放慢脚步,假装欣赏宫外的景致,余光却紧紧锁定那青袍身影。对方似乎并未察觉,径首拐入一条僻静的小巷。林惊澜待人群稍散,才快步跟上。刚转入巷口,那青袍人突然停下,转身面对林惊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林将军好生眼力,不过,你确定要趟这趟浑水?”
林惊澜心下一凛,此人眼眸深邃,闪烁着狡黠与狠厉的光芒,竟与宫中某位大臣的随从极为相似。他佯装镇定,捻佛珠的手稳如泰山,轻笑道:“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跟踪本将军有何贵干?”那人眼神骤冷,却不待多言,巷口突然传来嘈杂声,似是有侍卫巡查而来。青袍人眼神一变,转身欲逃,却被林惊澜疾步上前,一把扣住手腕。那人挣扎间,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一道血红的疤痕,形状竟与敌军密探身上的标记如出一辙。
“你究竟是谁?”林惊澜沉声低喝,内力微吐,声音在巷内回荡。青袍人怒目圆睁,突然张口咬向林惊澜手腕。林惊澜早有防备,手腕微转,反手将其制伏。恰在此时,侍卫赶到巷口,领头的侍卫队长高声喝道:“何人在此闹事?”林惊澜一把将青袍人推向侍卫队长,朗声道:“此人乃敌军奸细,企图刺探军情,速速押送兵部审讯。”侍卫队长一愣,赶忙应诺,上前将青袍人捆缚。
青袍人被押走时,恶狠狠地瞪了林惊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怨毒。林惊澜望着其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索:这神秘青袍人背后,究竟是何方势力?他与朝堂上那不自然的大臣又有何干系?而这场暗潮涌动的朝堂之争,又将如何波及边境的战局?
回到将军府,林惊澜的思绪依然翻腾。他隐约觉得,朝堂上的权力博弈己与边疆的烽火连成一片,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张巨大的蛛网之中,每一步都可能触动未知的危机。他捻动佛珠,那微微的摩擦声仿佛能平复内心的波澜,可他深知,接下来的日子,将不会平静。
夜幕降临,将军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林惊澜伏案疾书,将今日朝堂上的异常和青袍人的事情一一记录,准备明日上报兵部。当他写到那个特殊标记时,笔尖微微颤抖,这个标记与他记忆中的神秘地图关联太深,或许,这背后隐藏着足以撼动朝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