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站在药材基地中央，夜风吹得他衣角翻飞。远处传来警笛声，是张大娘报了警。他低头看了看那三个己经逃远的纵火者留下的脚印，又抬头望向被泼洒不明液体的药材地，眉头紧锁。
“不能再等了。”他低声自语。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孙佳佳发来的消息：“他们住进了县医院急诊科，情况很糟。”
秦风没多问，转身快步朝诊所走去。
急诊室门口，孙佳佳正靠墙站着，手里拿着一份刚出的化验单。看到秦风走来，她抬眼看了他一眼，把单子递过去。
“吸入性呼吸衰竭。”她语气冷静，“肺部有大面积化学灼伤，初步判断是粉尘中毒。”
秦风接过化验单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能让我看看病人吗？”
“你确定要插手？”孙佳佳挑眉，“他们是纵火犯。”
“但他们也是受害者。”秦风淡淡地说，“周天豪让他们吸的是自己掺假的药材粉，这些人只是工具。”
孙佳佳沉默片刻，侧身让开。
病房里，三人中的一人正躺在病床上，脸色青紫，呼吸机发出急促的嗡鸣。另外两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紧张，但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抗拒。
秦风走到床边，俯身观察病人的面部和嘴唇颜色，又伸手搭脉。透过透视眼，他清晰地看到病人体内的肺泡己经出现局部坏死，空气交换异常困难，而血液中的毒素浓度正在快速上升。
“不是普通的粉尘中毒。”他收回手，转头看向孙佳佳，“是某种特制的混合毒粉，会诱发急性肺水肿。”
“你怎么知道？”其中一个坐着的人忍不住开口。
“因为你们三个人的症状不同。”秦风指了指床上的病人，“他是第一个点火的，接触粉尘最多，所以最严重。你们两个虽然也中毒，但症状轻，说明毒性随时间减弱。”
那人愣住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惧。
孙佳佳皱眉：“这东西怎么处理？现在没有对应的解毒剂。”
“不需要解毒剂。”秦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包，“我用‘以毒攻毒’的方法。”
“你疯了吗？”孙佳佳瞪眼，“这种情况下你还敢冒险？”
“这不是冒险。”秦风一边准备药材一边解释，“这些粉尘本身含有一定药性，比如川贝、黄连，只是被人为添加了有害物质。我要做的，就是用它们的药性去中和毒性，再引导身体排出残余毒素。”
他说着，开始调配药方。孙佳佳站在一旁，看着他动作熟练地将几种药材捣碎、研磨、熬煮，最后调成一碗浓稠的褐色药汁。
“喂他喝下去。”秦风把药碗递给护士。
护士犹豫地看着孙佳佳。
“照做。”孙佳佳点头。
药汁灌入后不到十分钟，病人的呼吸频率开始下降，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秦风再次搭脉，嘴角微微扬起。
“有效。”他说。
那两个坐着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你是医生？”
“算是吧。”秦风笑了笑，“不过我不是来救你们的。”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一个答案。”秦风盯着他们，“你们说周天豪让你们烧我的药材基地，但他有没有提到过，那些药材是用来做什么的？”
两人对视一眼，摇头。
“我们只知道任务是放火。”另一人低声说，“别的事都是上面安排的。”
秦风点点头，没再追问。他转身走出病房，孙佳佳跟了出来。
“你刚才故意没加一味药。”她忽然说。
秦风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注意到了。”
“你的手法太熟练了，不可能漏掉。”孙佳佳眯起眼睛，“是不是在测试什么？”
秦风轻轻一笑：“不错。我在等一个人发现它。”
“你是想让我去查？”孙佳佳反应过来，“你想确认周天豪的药材有问题？”
“没错。”秦风点头，“所以我没加那味引药——那是种特殊的活化酶，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会发挥作用。如果周天豪的药材没问题，它就不会有任何反应。但如果他的药材己经被污染……”
“它就会提前激活。”孙佳佳接道。
“聪明。”秦风拍拍她的肩膀，“你去找找看。”
第二天清晨，孙佳佳出现在县城南郊的一家药材铺前。这是周天豪名下最大的一家店，门口挂着“诚信经营”的招牌，玻璃柜台里摆满了各类中药材。
她穿着一身便装，走进店里，目光迅速扫过货架上的药材。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一名年轻店员走过来。
“我想买点川贝母。”孙佳佳微笑着说，“听说这里品质最好。”
“有的有的。”店员热情地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小袋药材，“这是我们最新到的货。”
孙佳佳接过袋子，仔细闻了闻，又捏了一点粉末在指尖搓了搓。果然，气味不对劲，粉末颗粒也比正常细很多。
她不动声色地付了钱，离开店铺后立刻拨通了秦风的电话。
“找到了。”她说，“川贝母里掺了不明添加剂。”
“好。”秦风的声音传来，“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把那袋药寄给我。”
“你自己不来？”
“我有别的事。”秦风顿了顿，“周天豪今天要见我。”
傍晚时分，秦风独自走进周天豪的办公室。
“你胆子不小。”周天豪坐在办公桌后，手里玩弄着一枚铜钱，“敢来找我。”
“是你请我来的。”秦风坐下，首视着他，“你让人烧了我的药材基地，现在又派人送上门让我治。你不觉得，这像是在求我出手？”
周天豪冷笑：“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了。”秦风平静地说，“你的人，是我救回来的。”
“可你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周天豪缓缓站起身，“你说的‘以毒攻毒’，是不是真的？还是你在骗我？”
秦风笑了：“你觉得呢？”
周天豪眼神阴沉下来：“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帮帮我？”
“帮你？”秦风反问，“你是指，用假药坑害百姓的事？”
空气瞬间凝固。
“你以为我不知道？”秦风站起来，声音低沉，“你卖的药材里掺了有毒成分，不仅卖给医院，还流向市场。你这样做，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控制整个药材供应链。”
周天豪的脸色变了。
“你到底是谁？”他咬牙问道。
秦风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向门口。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他说。
门在他身后重重合上。
深夜，孙佳佳将那袋川贝母交给了秦风。
“检测结果出来了。”她递上报告，“里面确实含有不明化学成分，属于工业级添加剂。”
秦风接过报告，翻开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看来，是时候反击了。”
他拿起针盒，取出一根银针，在灯光下轻轻旋转。
窗外，夜色深沉，风呼啸而过。
下一秒，针尖刺入药材样本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