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站在诊所门口，望着院外排起的长队，眉头微微皱起。游客们举着手机在墙上拍照，有人还特意把“秦大夫诊所”的木牌匾框进镜头里，背景里不时传来导游似的解说声：“这位就是传说中能看透人体的神医，他用一根银针救活过整村人！”
林晓晓拿着扩音器站在一旁，正耐心地引导人群分批进入。
“大家别急，我们这儿还是以看病为主，请自觉排队，不要影响诊疗秩序。”
她回头看见秦风，露出一个苦笑：“你这成了网红打卡点，比李仁德那煎饼摊还热闹。”
秦风轻笑了一声，没说话。自从他从宇宙回来后，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外表看起来和平常一样，但他的感知似乎更加敏锐了，仿佛能听到远处树叶摩擦的声音，甚至能察觉到空气中某种微妙的能量流动。
孙佳佳抱着iPad走过来，翻了几页记录，语气略带无奈：“今天己经接待了三十七个‘游客’患者，其中二十九个只是来拍照的，剩下的八个人，有一个说胃不舒服，结果发现是喝太多冰奶茶引起的；还有一个说自己失眠严重，其实是因为熬夜刷短视频。”
秦风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该看还是要看。”
孙佳佳叹了口气：“你就这么坚持？”
“医生的职责不是筛选病人。”秦风说完，转身走进诊室。
诊室里，张大娘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水，脸上带着笑意：“我这结石病好了十多年了，现在还能给孙子煮饭，多亏了你。”
秦风一边给她搭脉，一边笑道：“您这是老朋友了，不用客气。”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挤了进来，手里还拿着自拍杆。
“秦大夫！能合个影吗？我刚在网上看到您这儿特别火，就特地从省城赶来打卡！”
秦风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可以，等我看完这位张大娘再说。”
男人愣了一下，讪讪地退到一旁。
林晓晓适时出现，将他引到等候区：“我们这边有专门的打卡区域，您可以先去那边参观一下，顺便了解一下秦大夫的事迹。”
男人点头哈腰地跟着去了。
秦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头：“以前治病救人，现在还要当景点。”
林晓晓靠在门边，笑着看他：“这不是说明你成功了吗？至少大家开始关注中医了。”
“可我不希望它变成一场表演。”秦风低声说。
“那就让它变成一种日常。”林晓晓眨眨眼，“就像你现在每天给人扎针、开方子、泡药茶一样，慢慢来。”
秦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在镇医院对面的街角，一个挂着“秦大夫指定早餐”牌子的小摊前也围了不少人。
李仁德系着围裙，熟练地打着鸡蛋、撒上面粉，动作流畅得像是练过千百次。
“你们放心吃，我这煎饼可是经过专业营养分析的！”他一边翻面一边说道，“而且我还加了点中药成分，调理肠胃、清热解毒，都是秦大夫常用的药材。”
人群中有人质疑：“你说是秦大夫推荐的就是真的？你怎么证明？”
李仁德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瞧见没？这是我和秦大夫的合影，那天他还在我这儿吃了两个煎饼。”
照片上，秦风确实站在摊前，表情平静，手里拿着一个煎饼。
围观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有人开始下单，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没想到李院长现在改行卖煎饼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感慨道，“听说以前他对中医挺不屑的。”
旁边的老人摆摆手：“人嘛，总要变的。你看他现在这摊子，都快成网红店了。”
李仁德听了，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回到诊所，秦风刚送走最后一位患者，孙佳佳就凑了过来，iPad屏幕上是一份文档标题：《论煎饼与银针的兼容性》。
“你在写论文？”秦风挑眉。
“算是吧。”孙佳佳点了点屏幕，“我发现最近几个病例有点意思。比如那个胃痛的小伙子，我给他做了针灸之后，症状缓解了不少，但他后来又吃了你这里的中药煎饼，效果居然更好了。”
秦风接过煎饼咬了一口，口感酥脆，带着淡淡的药香。
“我在里面加了点理气健脾的药材。”他说，“像山楂、陈皮、茯苓这些，对消化系统有帮助。”
“所以你是有意为之？”孙佳佳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你其实早就开始尝试将传统食疗和现代医学结合？”
秦风笑了笑：“我只是觉得，食物也能治病。如果能让更多人接受这种观念，何乐而不为？”
孙佳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在文档上敲字。
夜幕降临，诊所终于恢复了安静。
秦风坐在院子里，抬头望向星空。那些遥远的光点仿佛还在诉说着什么，但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片土地。
林晓晓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过来：“趁热喝。”
“谢谢。”秦风接过碗，轻轻吹了口气。
林晓晓在他旁边坐下，轻声问：“你刚才说，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这个世界的问题……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风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汤碗，水面倒映出他的脸，平静如水。
远处，一只夜归的麻雀掠过屋檐，翅膀划出一道弧线。
下一秒，诊所的电话响了。
秦风放下碗，起身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秦大夫，我家孩子突然高烧抽搐，能不能请您来看看？”
秦风立刻抓起银针包，往外走去。
林晓晓紧随其后。
诊所门口，月光洒在地上，照出两个人并肩前行的身影。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某个角落，一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手中握着一部正在闪烁的仪器。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目标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