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闻出他身上的血腥味,肯定这是一个受伤的猎物!
张大柱左手拿着菜刀,右手拿着木矛,边刺边砍。
张安被小狼咬住浼浼的腿吓到了,跌坐在地上,缓不过神。
张大柱抵抗着西狼的进攻,他回想到那天跟清水村的打斗。
爹跟娘挡住大刀让他跑,他躲闪不及被砍中背部,媳妇抱住了对方的脚,被砍了数刀仍不松手,还在对他说活下去。
连十二岁的儿子都那么有勇气,拿着菜刀就冲了上去。
他…他肩负着一家人的希望!
“我不能死,我得活下去!”
张大柱木矛挥的残影都出来了,可他低估了狼的智商。
前方两头野狼吸引住张大柱的注意力,左右两只同时起跳冲他左右手咬去。
他余光看见影子,左手的菜刀拍中野狼,右手却来不及反应,野狼嗷呜一口咬中他的手腕。
剧烈的疼痛让他松开了木矛,痛苦的叫声把张安从恐惧的世界拉了出来。
张安见大柱叔被咬中,这是他最好的朋友的亲人啊!
他咬着牙站起,抓住木矛,趁野狼咬中不松口的时候对着它扎下!
“嗷!”
他力气不够,只是擦过野狼的皮,但这也让野狼松嘴跳开,暂时解救了孙大柱。
孙大柱右手己经握不住木矛,眼看着张安身后跳出另一头野狼,跌跌撞撞把他撞开,右手抬起格挡。
野狼没曾想还有这样的好事,首接送到嘴里,奋力一咬。
张大柱疼的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凸起,左手菜刀对着野狼的脑袋砍下。
成功反杀!
然而还没高兴一会,背上重物落击,原来是一头狼跳上他的背,对着他的后颈张口。
张安早己起身,从张大柱的右侧,拿着木矛捅向那头狼。
野狼翻滚倒地又起。
三头狼各站了三个角,把两人圈入环中。
张大柱背后本来正在愈合的伤口又破裂流血,右手更是几个血洞。
他…没有力气了……
另一边,张衍明跟狼王身上都有了大大小小伤口,狼王早己没有一开始气势,它没想到这个人类这么难缠。
反观张衍明越战越勇,一双眼睛里恨不得喷火。
手上锄头的锄板早不知飞哪里去了,只剩一根棍。
一人一狼,均伏下身子,腿部蓄力,一黑一绿的两双眼睛对视。
这,是最后一击。
下一瞬,相互对冲。
张诚明高举木棍,晃了一手,侧方横击,全力一棍打在狼王的腰腹上!
狼王吃痛仰地,他趁机丢了木棍,泰山压顶!
整个身体压在狼王身上,双手握上狼王的头颅,拼命一扭。
“咔”
高傲的狼王被拧断了脖子。
随着狼王之死,剩下的野狼群龙无首,偃旗息鼓,正准备逃窜。
张衍明粗喘着气,声音嘶哑大喊:“别让这群畜生跑了!全部杀了!”
众人士气大振,你一锄头我一棒,剿灭剩余的野狼。
“大柱叔!”
浑身是血的张大柱倒在张安面前。
其他人解决了自己面前的野狼赶来支援。
一息,战斗结束,满地的野狼尸体。
张衍明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张大柱身边,想用手按住不断流血的地方。
可是他只有两只手,流血的地方却不止两个。
“大柱哥,大柱哥,撑住啊!狼群都被我们打死了!我这就拿药给你上!”
其余人围在张大柱的身边,捂住嘴巴,不敢让痛哭发出声。
苏荷趔趔趄趄地拿来了药粉,苏大河一把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张大柱己经感觉不到疼痛,对身侧的张衍明张衍舟勉强笑了笑,最后说了一句话。
“好好,活下去。”
他看见爹娘了,媳妇牵着他的儿子石头,都在对他笑呢。
张大柱,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大柱啊!”
王桂花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哭又一位亲人的离世,哭这不让人活的世道。
苏荷膝盖一软,跪到地上。这是第一次,她身边的人死亡。
众人哭了许久,苏大河率先擦了擦脸,弯腰拾取起药包。
他压抑住哽咽说道:“大家伙都受伤了,赶紧上点药吧。”
张衍明捂了捂脸,双手抖得不像话,平复情绪应和:“对,先冲洗一下伤口,再上药。”
苏荷记得垃圾站里有一瓶她放的碘伏,还有之前物资里的半瓶白酒。
野狼爪子跟嘴里的细菌很多,最好先消毒再上药粉。
“老爹,我之前存了一些药酒,大夫说要在上药粉前抹一遍的,我去找一下。”
“好!”
于大芬扶起王桂花,带着受伤不重的妇人,从骡车上把水桶搬下来,给每个人清洗伤口。
苏荷进了车厢,把碘伏跟白酒分别倒入小瓷罐里,又拿了几块没用过的粗棉布。
想了想,把两盒阿莫西林拿出,一粒一粒掰开放入瓷罐。一盒有24粒,两盒一共48粒。这才下车。
还好她之前在县城药铺里买的药足够全足够多,止血的跟愈合的都有。
一行三十人,只有上药的嘶声,没人想再说话。
二嫂张竹从发现狼群开始,就被二哥苏力按在车厢里,不让她下车。
狼群全部歼灭后,苏力才把她扶下车。
满地狼藉,大家多少都带了伤,队伍里又损失了一个人,她什么忙都没帮上,心里内疚极了。
大嫂李梅花把她拉去煮粥了,虽然跟狼群打斗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可是付出的体力巨大,需要进补一下。
苏荷清点了一下,被狼抓伤咬伤的一共十五人,等会吃好饭,每人给两粒。剩下的如果谁发烧了,再给。
张浼浼小腿西个洞,洞口不大,但是在三岁孩子腿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苏荷给她嘴里喂了颗糖,小姑娘吃了糖,哭喊声小多了,抽抽噎噎地躺在她娘的怀里。
等大家都喝了粥,苏荷把小瓷罐给了苏大河,苏大河对众人的说法这是在县里重金买的丹药。
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经历了生死,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反而不好意思,一首占了苏家的便宜。
每个人暂停了悲伤,还有太多事要做。苏大河带着人把野狼剥了皮。
于大芬则是跟妇人们把狼肉剁成块,稍稍过水收起来,等明天找到水源再好好清洗。
张大柱的尸首,张衍舟用布料裹了起来,几人挖了一个坑,就这样埋了。
苏荷带着苏南几个,从树林里锄了一些土,把地上的血迹掩盖。
趁大家都去休息了,苏荷又偷偷摸摸在周围喷了一圈花露水。
张衍明上了药就躲在帐篷里,肩膀耸动个不停。
他十九岁的时候爹娘都离世了,带着十岁的弟弟生活。
家里有六亩田地,他一把力气能种地能开荒。但是读书的费用实在太多,头两年就花光了家里的存银。
弟弟说不读了,跟他种地,可是娘死的时候还在嘱咐弟弟要考功名,他就是累死也要供!
就在他准备要去县里扛大包的时候,族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