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从袖中漫开，在青砖地上织出细碎的星子。
朱由检猛地攥紧龙袍下摆，指节发白。
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时，他几乎要凑过去........
不是黄金，不是火器，而是一份泛着羊皮纸质感的契约，边角用朱笔标着“漠南蒙古部落联盟”六个小字。
“叮........检测宿主需制衡满清，特奖励《蒙古部落联盟契约》模板，含草原盟誓话术、利益分配条款及历代蒙明互信案例。”
朱由检的呼吸骤然粗重。
他想起前世读《明史》时，满清能绕开山海关入关劫掠，全因漠南蒙古各部被皇太极逐个击破，成了八旗的“带路党”。
若能把林丹汗的察哈尔部拉到自己这边...
他猛地拍了下龙案，震得烛台跳了跳，“王承恩！”
外间传来小太监急促的脚步声。
王承恩掀帘进来时，鬓角还沾着值夜的霜，见皇帝眼里燃着他从未见过的火，忙躬身：“陛下？”
“取笔墨。”朱由检抓起案头狼毫，墨汁在宣纸上洇开时，他忽然顿住。
前世学的蒙古部落关系在脑海里翻涌........
林丹汗虽被皇太极打压，却仍是名义上的草原共主，要打动他，得戳中痛处。
笔尖悬了悬，最终落下：
“闻察哈尔部牧地被建虏蚕食，朕深以为憾。若能联兵抗清，大明愿岁赐布帛三千匹、盐铁五百担，共分辽东之利。“
墨迹未干，他己把信笺塞进秘匣。
“去叫杨鸾。”他转身对王承恩说，声音里带着冷硬的锐度，
“让他挑五个会蒙语的锦衣卫，明早寅时前乔装成晋商，带着这匣子和十箱黄金、二十匹苏绣，走居庸关北上。五日内必须见到林丹汗。“
王承恩的手指在袖中攥紧。
他跟着崇祯八年了，头回见陛下眼里有这种势在必得的光。
“奴才这就去。”
他倒退两步，靴底在青砖上蹭出细碎的响。
卯时三刻，晨曦微露，整个紫禁城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然而，突然间，一阵悠扬而庄重的钟鼓之声划破了这片宁静，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夜空，在紫禁城上空轰然炸响。
这钟鼓之声清脆而响亮，余音袅袅，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宫墙，传遍每一个角落。
它像是一种召唤，一种命令，催促着人们从睡梦中醒来，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朱由检端坐在龙椅上，望着阶下睡眼惺忪的大臣们，突然开口：“朕欲修缮长城沿线烽火台。”
殿内一片死寂。
大臣张缙彦刚要开口哭穷，就见皇帝扫过来的目光像淬了冰：“张卿不是总说’国库空虚‘？前日抄了吏部侍郎家，得银二十万两，修烽火台够了。”
他指尖叩了叩御案，”三日后派监工去宣府，敢偷工减料的........“
他顿了顿，”学那几个贪官，去诏狱吃牢饭。“
........
退朝时，杨鸾的影子在偏殿里闪了闪。
朱由检瞥到他腰间的蒙古刀坠子........
那是乔装商人的标记。
“记住。”他压低声音，“见了林丹汗，先提去年冬天建虏抢了他三十座帐篷，再把契约里‘共分辽东马场’的条款亮出来。”
杨鸾喉结动了动，用力点头：“末将就算爬，也把信送到。”
深夜，乾清宫暖阁的炭盆噼啪作响。
周清婉捧着一摞旧档进来时，发间的珍珠步摇晃出细碎的光。
“陛下可记得《北虏通贡录》？”她翻开泛黄的绢本，指腹抚过一行小字，
“成化年间，孝肃皇后曾命人记录蒙古各部的忌讳........比如科尔沁部忌用红绳捆礼，敖汉部喜听中原话本。”
她抬眼，烛火在眼底跳，
“林丹汗最恨别人提他‘黄金家族后裔’的身份，若使者能在盟誓时说‘愿助大汗重立草原共主之威’...”
朱由检的手指突然按住她的手背。
那摞旧档里飘出陈年老纸的味道，混着她袖间的沉水香。
“婉娘，”他声音发哑，“你总在我想不到的地方，给我撑住一片天。”
周清婉笑了，眼尾的细纹里全是暖：
“陛下忘了？前日抄家时，我让人把所有旧档都搬到东暖阁了。”
她将《北虏通贡录》推过去，
“方才翻到最后一页，还记着察哈尔部使者当年最爱喝山西老陈醋........或许...使团可以带两坛？“
更漏又响了。
朱由检望着案头叠好的契约，忽然想起东厂旧址的那口枯井。
前世资料里说，天启年间曾有密档藏在井下，或许...能找到更多蒙古各部的弱点？
他抬头时，窗外的月亮己经西斜。
“王承恩。”他轻声唤，“去取件锦衣卫的飞鱼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