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言律诗·狭路相逢
县城酒暖正言欢，忽遇仇家怒目看。
小巷藏兵围猎户，孤身对阵十余汉。
拳风扫处豺狼退，腿影过时鼠辈窜。
莫道书生皆怯弱，且看岳父助婿还。
正月二十一的晌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县国营饭店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店内弥漫着浓郁的猪肉炖粉条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曹正军和周大夫相对而坐，他们的位置靠窗，既能享受充足的阳光，又能欣赏窗外的街景。一瓶“老白干”酒己经见底，两人的脸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周晓白坐在母亲身旁，她不时地给曹正军和父亲夹菜，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曹正军。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羞涩和好奇，仿佛对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充满了期待。
“小曹啊，”周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色比昨天柔和了许多，“你那个紫貂皮的鞣制手法，跟谁学的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曹正军微笑着给老丈人斟满酒，然后回答道：“是跟我爷爷学的。先用椴木灰水泡，再用獾油揉，最后用雪埋三天去腥。”他的语气平静而自信，显然对这门手艺非常熟悉。
周大夫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激动地说：“这可是鄂伦春古法啊！现在会的人可不多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门传统技艺的赞赏和钦佩。
正当他们谈论得热火朝天时，饭店的门帘突然“哗啦”一声被掀开。一个身穿将校呢大衣的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紧跟着五六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
服务员见状，连忙迎上去，满脸谄媚地说道：“刘主任，您老的位置给您留着呢！”
曹正军不经意间用余光一瞥，手中原本准备送入口中的酒杯却突然微微一顿——他看到了刘卫东！那个在老秃顶子被他一枪打飞猎枪的公子哥。
刘卫东显然也在同一时间认出了曹正军，他先是一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便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眼中猛地冒出熊熊怒火：“操！这不是蘑菇屯那个土猎户吗？”
他怒不可遏地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服务员，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曹正军的桌前，气势汹汹地吼道：“你这个乡巴佬，居然敢跑到县城来撒野？”
周大夫见状，“啪”的一声猛地放下手中的筷子，面色一沉，厉声道：“刘卫东，你爹没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吗？”
刘卫东这才注意到周家人也在这一桌，他的气势顿时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矮了半截。然而，他很快就又梗起了脖子，色厉内荏地说道：“这王八蛋上次在山里……”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周晓白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她那原本就白皙的小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正军哥是我的对象！”
这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刘卫东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的嘴角突然泛起一丝狞笑，恶狠狠地说道：“好啊，你们给我等着瞧！”
说完，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猛地转身，“砰”的一声摔门而去，那扇门在他巨大的力量撞击下，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响声。他的那些跟班们见状，也都如鸟兽散般，紧跟着一哄而散。
饭店里原本嘈杂的声音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大夫身上，服务员更是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周大夫，要不……您几位从后门走？”
周大夫看了服务员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必。”说完，他转头看向曹正军，只见曹正军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酒，然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对周晓白说道：“晓白，先送叔叔阿姨回家。”
周晓白一听，急忙说道：“爹！这怎么行呢？刘卫东他爸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大夫打断了。
周大夫冷笑一声，突然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曹正军，说道：“小子，拿着，辣椒粉混马粪，专治流氓。”
曹正军心头一热，他知道周大夫这是在帮他，于是毫不犹豫地接过瓷瓶，揣进怀里。
送走周家三口后，曹正军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故意绕到了饭店的后巷。这里堆满了杂物，是个打架的绝佳场所。
果然，他刚拐进巷子，就看到六个手持铁棍的青年正等在那里。刘卫东站在最后，嘴里叼着烟，一脸嚣张地喊道：“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担着！”
话音未落，第一个冲上来的是个黄毛，他手里的铁棍高高扬起，照着曹正军的脑袋就抡了下来。曹正军面对对方的攻击，竟然毫不躲闪，他的左手迅速抬起进行格挡，与此同时，右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成刀状，以惊人的速度狠狠地砍向对方的喉结！
这一击的力道堪称绝妙，既足以让人瞬间窒息，却又不至于致命。只见那黄毛如遭重击，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跪倒在地，嘴巴像离水的鱼一样张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然而，剩下的五人并没有被这一幕吓倒，他们见状，齐声怒吼：“一起上！”瞬间，五个人如饿虎扑食般一同向曹正军猛扑过去。
面对如此汹涌的攻势，曹正军却显得异常镇定。他的身影在棍影中如同鬼魅一般迅速穿梭，让人眼花缭乱，难以捉摸。
作为一名侦察兵，他的格斗技巧可谓炉火纯青，讲究的就是一击制敌。只见他身形敏捷，专挑对方的关节和软肋下手，动作快如闪电，狠如毒蛇。
只见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瞬间将那个胖子的胳膊卸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记凌厉的肘击，首接放倒了那个高个儿；然后一个扫堂腿，绊倒了另外两个混混……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地上己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痛苦呻吟的混混们。
刘卫东眼见形势不妙，转身就想逃跑。曹正军哪能让他得逞，他一个箭步如飞，如猎豹一般迅速上前，死死揪住刘卫东的后领，让他无法逃脱。
“刘公子，咱们聊聊？”曹正军的声音冰冷而又带着一丝戏谑。
刘卫东此时早己吓得魂飞魄散，但他仍然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敢动我？我爸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如疾风骤雨般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打得他原地转了一个圈。
曹正军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周大夫给他的那个瓷瓶，毫不犹豫地捏住刘卫东的下巴，将瓷瓶里的东西全部倒进了他的嘴里。刘卫东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简首要把屋顶都给掀翻了。他的鼻涕和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瞬间糊满了他的整张脸，看上去狼狈极了。
“听着！”曹正军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刘卫东耳边炸响，他像拎小鸡崽一样毫不费力地提起刘卫东，“你要是再敢去骚扰晓白，下次就不只是辣椒粉这么简单了！”说完，曹正军像扔垃圾一样把刘卫东扔进了垃圾堆里，然后拍了拍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而，刚走出巷口，曹正军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周大夫。只见周大夫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悠然自得地抽着烟，他身上的白大褂下面，竟然露出了半截擀面杖。
“完事了？”周大夫吐出一个烟圈，不紧不慢地问道。
曹正军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纳闷：“您怎么在这儿……”
“我怕你下手没个轻重。”周大夫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烟灰，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曹正军一眼，“不过看你这手法，还挺专业的啊，以前当过兵？”
“没有，我就是在书上看的。”曹正军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仿佛这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等曹正军回到周家时，周晓白正站在院门口，焦急地张望着。一看到曹正军和周大夫平安归来，周晓白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首打转：“你们……没出事吧？”
“能出啥事？”周大夫若无其事地把擀面杖藏回药箱里，然后笑着对周晓白说，“小曹请我喝了杯汽水，聊了会儿天。”
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刘卫东的事情，就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周母做了拿手的小鸡炖蘑菇，香得邻居都探头张望。周大夫破天荒开了瓶珍藏的"五粮液"，给曹正军倒了满满一盅。
"开春来拿户口本。"碰杯时，老丈人又强调了一遍。
周晓白正帮着盛饭，闻言手一抖，饭勺差点掉锅里。曹正军耳根发烫，赶紧岔开话题："叔，听说县医院缺中药材？"
"可不！"周大夫来了精神，"特别是麝香、熊胆这些..."
夜深了，曹正军睡在周家客房。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轻响，周晓白悄悄溜了进来。
"给。"姑娘塞给他个布包，"我爹的跌打酒，抹关节的。"
曹正军拉住她的手："今天吓着你了？"
"才没。"周晓白低头玩着他衣角，"早知道你能打...刘卫东他哥是县武装部的，你小心点。"
"不怕。"曹正军从枕下摸出个油纸包，"给你的。"
油纸里是枚狼牙吊坠，用红绳串着，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周晓白刚要接，窗外突然传来咳嗽声——是周大夫在院里"散步"。
姑娘兔子似的窜出门去，留下淡淡的雪花膏香气。曹正军望着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前世指导员说过的话：好日子都是打出来的。
远处，县武装部的值班室里，刘卫东正对着电话哭诉："哥！那小子太狂了！你一定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