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将破碎的天机阁染成血色。林砚跪在苍溟阁主身旁,老人气若游丝,染血的手指在地上划出半幅星图:“西...西域流沙城...第五把钥匙...”话音未落,便永远阖上了双眼。星瑶颤抖着为阁主合上眼帘,远处传来乌鸦的嘶鸣,九黎族的气息尚未完全消散。
“他们肯定在沿途设下埋伏。”星瑶将一枚刻着北斗的信号弹塞进林砚手中,“这是天机阁最后的联络信物,不到万不得己别用。”她掏出地图,指尖划过西域方向,“流沙城被黄沙吞噬了百年,寻常人根本找不到入口,但九黎族既然能追踪钥匙,说明他们...”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传来震动。林砚猛地拽住星瑶翻滚避开,一道黑影破土而出,竟是九黎族的傀儡武士。傀儡眼眶中燃烧着幽绿鬼火,手中弯刀刻满诅咒符文,刀锋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林砚挥出星陨族符文,却发现傀儡被击碎后又迅速重组。
“是血傀儡!要用至阳之物破阵!”星瑶急中生智,扯下颈间的日光石吊坠掷出。吊坠在傀儡头顶炸开刺目强光,鬼火瞬间熄灭,傀儡轰然倒地化作一滩黑血。但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更多血傀儡从地底钻出,将两人团团围住。
千钧一发之际,破空声骤响。三支淬毒箭矢穿透血傀儡,黑衣女子如鬼魅般现身。她蒙着银色面具,腰间悬着的弯刀与九黎族图腾相似,却又多了几分神秘的暗纹。“想活命就跟我走。”女子声音清冷,手中暗器不断击退血傀儡,“九黎族在方圆百里布下天罗地网,你们插翅难飞。”
林砚与星瑶对视一眼,咬牙跟上。女子带着他们钻进隐蔽的地道,地道壁上刻满奇怪的梵文,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愈发强烈。“我叫夜离,”女子打破沉默,“曾经也是九黎族的人。”她抬手抹去墙壁上的尘土,露出半幅壁画——画中九黎族长老将婴儿献祭给星渊,婴儿脖颈处正是星陨族的螭龙胎记。
“三百年前的真相被篡改了。”夜离声音低沉,“星陨族不是妄图掌控星渊,而是为了阻止九黎族打开潘多拉魔盒。你们要找的钥匙,其实是用来永远封印邪恶的枷锁。”她突然停下脚步,前方岔路口出现两扇门,门上分别刻着“生”与“死”的古篆。
地道突然剧烈摇晃,血傀儡的嘶吼声从西面八方涌来。夜离将一卷羊皮纸塞给林砚:“这是流沙城的星图密卷。走‘死’门,穿过忘川沼泽,九黎族不敢轻易涉足那片被诅咒的土地。”她抽出弯刀,银面具下的眼神决绝,“我来拦住追兵,记住,流沙城的钥匙藏在月蚀祭坛下!”
不等林砚回应,夜离己冲向血傀儡群,弯刀划出的银芒与鬼火交织。林砚握紧密卷,拽着星瑶冲进“死”门。门后是漆黑的深渊,藤蔓编织的吊桥在风中摇晃。星瑶点亮火折子,却见桥下翻滚的浓雾中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恶臭。
“屏住呼吸!这些是被星渊之力腐蚀的亡魂!”星瑶话音未落,一只腐烂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脚踝。林砚挥剑斩断手臂,腐液溅到剑身竟冒出青烟。他们跌跌撞撞地跑过吊桥,身后传来亡魂凄厉的哀嚎,仿佛要将他们拖入无尽的黑暗。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两人终于爬出沼泽。远处,被黄沙掩埋的古城墙若隐若现,流沙在阳光照射下泛着诡异的紫光。林砚摸出怀中的钥匙,碎片与钥匙同时发出共鸣,指向古城中央那座倾斜的祭坛。然而,就在他们靠近祭坛时,沙丘突然塌陷,九黎族的红衣女子带着一队人马破土而出,手中还押着遍体鳞伤的夜离。
“跑得可真够远的。”红衣女子冷笑,长鞭缠绕过夜离的脖颈,“星陨族的小杂种,现在,要么交出所有钥匙,要么看着你的救命恩人血溅当场!”她身后,黄沙中浮现出巨大的蛇形图腾,正是九黎族召唤远古凶兽的征兆。
林砚感觉血脉中的力量再次沸腾,掌心的螭龙纹路发出刺目金光。他知道,在这座被诅咒的古城下,一场关乎星渊命运的决战,己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