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捏着水晶球的指尖微微发颤，里面跳动的人命像一根根细针扎在他心上。
楚晴的名字旁边标注着“护院队异常出勤记录”，苏婉的名字下是“灵植园稀有植株移植申请未批”，连老周头都被记了“深夜巡逻路线偏移”——裁判长老这是要把他身边所有人都钉成“可疑分子”。
“系统，感知+3，气运+2。”他闭了闭眼，面板上数值应声而涨。
昨晚用精神力布下的“心障”还在识海嗡嗡作响，他能感觉到有几缕若有若无的探查在屏障外游走，像毒蛇信子般令人作呕。
天刚蒙蒙亮，林霄就抱着一摞《资源分配条例》出了寝室。
他特意绕了远路经过演武场，听着外门弟子练剑的吆喝声，袖中窃影晶的重量让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赵烈在资源记录上动的手脚，他昨晚用精神力破译了七七八八。
把他应得的三阶火狼魔核登记成“遗失”，再伪造他冒领二阶魔核的签名，这招借刀杀人，背后若没有资源管理执事撑腰，赵烈那点胆子可不敢碰内门弟子的配额。
资源殿的门轴在晨风中吱呀作响。
林霄刚跨进去，就闻到一股陈年老纸混着松烟墨的气味。
穿青灰长袍的执事正趴在案前打盹，算盘珠子散了半桌，见到他立刻首起腰，手指快速扫过腰间挂着的铜钥匙串：“林师弟？今日不是该去藏书阁？”
“查点旧年记录。”林霄把怀里的条例往桌上一放，目光扫过靠墙的樟木柜——最右边第三格，他昨晚用感知属性强化过的嗅觉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那是长期未动的卷轴才会有的气息。
执事的喉结动了动，手按在柜锁上没动：“内门弟子查外门记录需长老批条——”
“王执事忘了？”林霄突然轻笑一声，从袖中摸出块刻着“藏书阁特阅”的青铜牌，“前日张长老说我研究资源分配课题，特许调阅近三年所有记录。”他指尖轻轻叩了叩铜牌边缘，上面的辉光魔法学院徽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王执事的脸瞬间白了。
他慌忙掏钥匙开柜，转身时林霄瞥见他后颈冒起的细汗——这反应，比他预想的更有意思。
樟木柜打开的刹那，林霄的感知属性突然一震。
他装作随意翻找卷轴，指腹在一摞《魔核领取册》上划过，指尖触到第二层时，一道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顺着皮肤窜进识海。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古贤者徽章’残片，是否拾取？”
他垂眸掩住眼底的锐光，指尖在卷轴上一勾，那枚嵌在夹层里的徽章便顺着袖管滑进掌心。
表面的符文被岁月磨得模糊，但林霄能感觉到，那些凹痕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光元素——和他昨日在周炎房里提到的双元素融合，竟有几分相似。
“找到了。”林霄抽出最上面一卷《外门丙戌年分配录》，转身时故意踉跄一步，卷轴“哗啦”散了满地。
王执事慌忙蹲下帮忙，林霄则借着弯腰的动作，将徽章塞进了靴筒夹层。
等他抱着卷轴离开资源殿时，晨雾己经散了。
他能感觉到气运属性在隐隐发烫——这枚徽章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巧得像是有人在暗中推了他一把。
回到寝室，林霄立刻反锁房门。
他取出徽章放在书案上，指尖按在眉心，精神力如细流般渗入残片。
识海里突然响起一道沙哑的男声：“凡盗我名者，必将遭审判……资源流向，当如光可照暗……”
“古贤者。”林霄倒抽一口凉气。
他记得《学院志》里提过，三百年前有位圣魔导师级别的贤者，专门负责监察资源分配，后来因揭露长老贪墨被暗害，徽章也随之失踪。
难怪这残片会有光元素残留，那是贤者特有的“监察之辉”。
他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封印盒——用黑曜石和秘银锻造的小盒，盒盖内侧刻着防窥探的符文。
刚把徽章放进去，系统又弹出提示：“检测到特殊物品与‘气运’属性共鸣，后续任务触发概率提升20%。”
窗外传来暮鼓的声音。
林霄翻开从资源殿带回来的卷轴，泛黄的纸页上，他用红笔圈出了十七处异常：丙戌年三月，外门领取的风蛇魔核比登记少了十二颗；丁亥年七月，火狼魔核的损耗率突然从5%涨到23%；最关键的是今年西月，他的三阶魔核领取栏被人用褪色药水涂掉原签名，重新摹了个歪歪扭扭的“林霄”——而真正的签名，此刻正躺在他的储物戒里。
“咚咚咚。”
敲门声惊得林霄迅速合上卷轴。
他走到门前，透过门缝看见周扬的影子——外门导师的青衫下摆沾着草屑，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林师弟，”周扬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热络，“听说你在研究资源课题？我这有份去年的分配密档，或许能帮上忙。”
林霄打开门，就见周扬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掀开盖子时故意碰倒了他的砚台。
墨汁顺着桌沿滴在卷轴上，周扬慌忙去擦，却在触到纸页的瞬间瞳孔一缩——他看见红笔圈出的那些数字了。
“对不住对不住！”周扬手忙脚乱地掏帕子，“我就是想……想给你送点桂花糕，谁知道手这么笨……”
林霄站在一旁看着，忽然笑了：“周导师这是来探我虚实的？”他弯腰捡起被墨汁弄脏的卷轴，“不过没关系，这些记录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周扬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抓起食盒转身就走，门框撞得“哐当”响。
林霄望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敲了敲封印盒——刚才周扬碰倒砚台时，他分明看见对方袖中露出半截朱红请帖，那是长老院专用的密信封皮。
深夜，林霄坐在窗台上，望着远处长老院亮着的灯火。
他能听见周扬的声音从风里飘来：“林霄私查资源记录，定是心怀不轨……明日资源争夺会，我必当众揭穿他！”
他低头摸了摸封印盒，古贤者的残魂低语又在识海响起。
明天的大殿里，各系长老会端坐在云纹屏风后，导师们会带着得意弟子列席，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枚徽章、这些记录，还有赵烈和王执事的阴谋，统统摊在阳光底下。
晨钟响起时，林霄整理好衣襟。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真正的审判，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