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撞破晨雾时，林霄正沿着青石板路往演武大殿走。
他袖中封印盒贴着手臂，能清晰感觉到那枚古贤者徽章在发烫——系统今早刚提示过，气运属性因这枚残片提升了3点，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震颤。
演武大殿的朱漆门敞开着，鎏金铜炉里沉水香飘得正浓。
林霄抬眼便看见云纹屏风后十二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各系长老早到了。
下首两排檀木椅上，外门导师周扬的青衫格外显眼，他正低头着袖中某物，指节泛白。
"林师弟来得早啊。"
冷不丁的问候让林霄顿住脚步。
转头望去，是资源管理执事赵烈，月白锦袍上金线绣的衔珠瑞兽正泛着冷光。
赵烈端着茶盏，嘴角挂着笑："昨夜见你房里灯亮到三更，可是在准备今日的争夺会？"
林霄望着他茶盏里晃动的倒影——赵烈眼底的阴鸷藏得极深，像块浸了毒的玉。
他想起昨夜卷轴上被墨汁弄脏的数字，想起周扬袖中朱红请帖的边角，忽然也笑了："劳执事挂心，倒是您，昨夜在长老院待得可还舒坦？"
赵烈的茶盏"咔"地裂了道细纹。
他猛地抬头，正撞上林霄似笑非笑的眼，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说话，转身时锦袍扫过林霄鞋面，带起一阵刺鼻的沉水香。
演武殿内逐渐坐满了人。
林霄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台下：外门弟子们交头接耳，内门师兄妹们大多垂着眼，只有楚晴在第三排冲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发间银饰随着动作轻响。
"咳——"
裁判长老的惊堂木拍下时，林霄的指尖正无意识着封印盒。
他抬头，看见周扬己经站在中央石台前，青衫下摆的草屑还没掸干净。
"启禀各位长老，"周扬声音拔高了三分，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纸，"林霄在晋升内门期间，多次冒用他人签名冒领魔核。
这是近三月的领取记录，他的签名与存档笔迹相差甚远——"
"哗——"
台下炸开一片议论。
有外门弟子喊"难怪我上个月领不到风蛇魔核"，内门的则皱着眉交头接耳。
林霄望着周扬发红的耳尖，突然想起昨夜这人撞门而去时的狼狈——原来那通"探虚实"，是为了确认他掌握了多少证据。
"周导师说我冒领？"林霄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戳破了嘈杂。
他望着周扬攥紧的纸卷，"不如请长老们看看，这卷记录上'林霄'二字，是不是用褪色药水改的？"
周扬的手猛地一抖。
纸卷"啪"地掉在石台上，露出边缘一圈淡淡的青痕——那是褪色药水没擦干净的痕迹。
裁判长老的眼神冷了下来："周扬，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定是林霄故意陷害！"周扬额头冒出冷汗，突然拔高声音，"他私查资源殿密档，心怀不轨——"
"够了。"
林霄打断他，抬手将封印盒放在石台上。
盒盖刚掀开，一道幽蓝光芒便冲天而起。
那枚缺了一角的青铜徽章浮在半空，表面的符文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小蛇般游走，殿内的魔法元素竟开始疯狂涌动。
"古贤者徽章！"
屏风后传来一声惊呼。
林霄看见最中间的紫袍长老猛然首起身子——那是院长的位置。
"此乃千年前监察使的信物，"林霄望着那枚徽章，声音沉稳得像是刻进石头里，"它能映照出三月内所有接触过资源的人。"
话音未落，徽章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所有人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石台上空浮起一幅幅画面：
——月黑风高夜，赵烈捏着瓶褪色药水，在领取记录上涂抹；
——周扬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叠新的签名纸，嘴角咧得像条毒蛇；
——更早些的画面里，赵烈在火狼王魔核的签收单上按了手印，转身却将魔核塞进了黑市商人的布袋。
"这不可能！"赵烈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茶案。
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这是妖术！
是林霄用魔法伪造的——"
"是吗？"林霄抬手按在石台上，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目标精神波动异常，是否消耗5点精神力压制？"他勾了勾嘴角，"那赵执事可还记得，去年冬月你签收的三枚火狼王魔核？
我这有您当时的亲笔签收单，还有黑市商人的证词。"
他话音刚落，赵烈突然捂住脑袋尖叫起来。
林霄能看见他额角的汗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瞳孔剧烈收缩——那是被徽章残魂的意志锁定了。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精神压制成功，目标抵抗降低70%。"
"我说！
我说！"赵烈"扑通"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是周扬找的我！
他说林霄总压着外门弟子一头，要我帮忙弄点把柄......火狼王魔核都卖了，钱都在周扬那！"
"你放屁！"周扬脸色惨白如纸，扑过去要捂赵烈的嘴，却被护院队的侍卫一把按住。
他望着屏风后冷着脸的长老们，突然转向林霄，"是你！
你用了邪术！
你......"
"够了。"裁判长老的声音像块冰砸下来。
他盯着周扬青灰的脸，又看了看林霄，"林霄，你是如何得到这枚徽章的？"
"回长老，"林霄弯腰拾起地上的徽章，"此乃我在试炼秘境偶然所得。
它与我的气运属性共鸣，这才显露出监察之能。"他顿了顿，"至于那些记录，我每日领取魔核都会用魔法留影，就是怕被有心人算计。"
屏风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紫袍长老的声音响起时带着笑意："好个'怕被算计'。
林霄，你倒是比某些人更懂什么叫'有备无患'。"
散会时己近黄昏。
林霄刚走下台阶，便被一道身影拦住。
楚晴的银饰在夕阳里闪着光，她望着他的眼睛，耳尖微微发红："我就知道你不会被冤枉。"
林霄看着她腰间的长剑——剑穗是他去年帮她编的，此刻正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他笑了笑："下次再有人说我坏话，你可得帮我堵回去。"
楚晴"噗"地笑出声，刚要说话，便见院长的亲卫走过来："林公子，院长请您去议事厅。"
林霄跟着亲卫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
演武殿的飞檐上，残阳正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周扬被侍卫押着往外走，经过他时突然抬头，眼神像条濒死的毒蛇。
林霄没理他，摸了摸袖中温热的徽章——系统刚刚提示，今日因揭露阴谋获得30点属性点，气运属性又涨了2点。
深夜，林霄坐在木窗台上。
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照在他掌心的徽章上。
那枚缺角的青铜突然泛起微光，识海里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小子，这枚徽章可不止能监察资源......"
林霄望着窗外的夜色，手指轻轻过徽章上的符文。
他能感觉到，某种更庞大的秘密，正随着这枚徽章的苏醒，缓缓揭开了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