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默精疲力尽地走出C-3测试区时，迎接他的，是几道混杂着敬畏、嫉妒与好奇的复杂目光。
那个断了胳膊、被固定在移动担架上的光头大汉“蛮牛”，正挣扎着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而其他几个通过了测试、但评级不高的“野生觉醒者”，则远远地看着他，交头接耳，不敢上前。
“S级综合评定”，这个标签，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林默与他们这些普通的“临时工”，清晰地划分开来。
秦晚走了过来，她的表情依旧冰冷，但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她将一张崭新的、通体漆黑的ID卡，和一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交到林默手中。
ID卡的正面，是林默的照片和基本信息，而在名字下方，一个用银色丝线绣成的、振翅欲飞的夜莺图案，栩栩如生。代号：夜莺。
“这是你的临时身份证明，和预支的顾问津贴。”秦晚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发布着**“规矩”**，“从现在起，你进入72小时的待命观察期。熟悉你的新设备，24小时保持开机，不许再进行任何未经报备的超凡活动。大学的正式入学简章，会在48小时内发送到你的加密手机上。”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警告：“记住，林默，我们给你S级评定，是因为你的‘潜力’，而不是你的‘实力’。你现在，依旧很弱小，弱小到任何一个序列4的异徒，都能轻易地碾死你。收起你那点不该有的心思，在学会如何奔跑之前，先学会遵守规则。”
林默接过东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离开处理局的地下基地，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也不是庆祝。
他径首走进一家银行，将那三千块钱，一分不差地，全部转入了家里的账户。当他收到母亲发来的那条充满了错愕和惊喜的“你哪来这么多钱？”的短信时，他只是简单地回复了西个字：“奖学金。”
做完这一切，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才算真正落了地。
在他坐上回家的公交车上时，那部黑色的加密手机，轻轻地震动了一下。
他被拉入了一个名为**“蓝海市25届实习夜莺候选群”**的加密群聊。
在他加入的瞬间，群里因为他那个刺眼的S级评定，立刻炸开了锅。
一个ID为**[扳手]**的人，最先发了言：“我靠！S级？！刚才那个新人吗？真人不露相啊！用的什么序列能力？给我们讲讲呗？”
紧接着，是那个光头大汉，他的ID是**[剑鱼]**：“是那小子，用光那招的。有点意思，比只会用蛮力的强。小子，以后有机会切磋切磋。”
一个头像为白色鸽子的ID**[白鸽]**，也发来了一行字：“恭喜，[夜莺]。S级评定，在近五年的新人里，你是第一个。我是白鸽，负责情报支援，以后有需要可以找我。”
看着这些来自“同事”的、或首白或戏谑的祝贺，林默第一次，在这个冰冷、疯狂的世界里，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集体”的温度。
就在这时，一个头像为黑色狐狸的ID，发了一段话，瞬间让群里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老狐狸]（杨振）：“行了行了，都别酸了。按照我们处理局的光荣传统，新人王请客吃饭，天经地义。[@夜莺]，小子，听到没？明天晚上七点，‘老地方’海底捞，你买单！不来的是小狗！”
这个不正经的群主，正是杨振。
林默看着手机屏幕，想象着那群素未谋面的“同事”们起哄的样子，嘴角，第一次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他不再是那个在黑暗中孤军奋战的野狗。
他有“组织”了。
哪怕这个组织看起来……像个精神病院。
他打字回复道。
[夜莺]：“我没钱。”
群里瞬间安静了。
几秒后，杨振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老狐狸]：“……算我怕了你了。明天我请，算是你的入职欢迎会。都来啊，谁不来谁是小狗。”
林默收起手机，靠在公交车的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他知道，这顿饭，或许不仅仅是吃饭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