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柠倚着马车内壁闭目养神,正当她快要睡着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在战斗中展现卓越身手,武力值 + 5;有三位男主被你武力值折服,魅力值 + 3。”
“目前宿主学识为30,武力值为25,魅力值为15……”
她指尖微顿,微微蹙眉在心底暗骂系统小气,每次就只涨一点。
“宿主,我是根据你未来的成长空间估算的。”系统委屈道。
还未及细想系统的话,车外忽然传来甲胄摩擦的声响,马车在颠簸中戛然停驻。随即,车外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沈小将军,人犯押送至此即可。后续事宜,便由我大理寺全权接手。”
谢安柠掀开车帘一角,望着那熟悉的面孔,不禁有些心虚,眼前的人在前世也是和她有些纠葛的。
“宿主,你以前重生就是为了谈情说爱的吗?”系统的声音有些无语,它知道它的这个宿主是个要了命的恋爱脑,但是当它接入宿主的那瞬间才发现,它的宿主基本上把遇到的每个男人都招惹了一遍,大有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感觉。
而眼前这张毫无波澜的脸,正是大理寺少卿墨渊。
在她前世被诬陷冠上通敌罪名时,是墨渊亲自审判她。他那双只装着卷宗与律法的眼睛,从未为她流露出半分怜悯,但也为她洗清了冤屈。只是后来,哪怕她曾数次在宫宴上对他示好,换来的也只是一句 “男女授受不亲,殿下请自重”。
“让他带走吧。” 谢安柠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墨少卿断案如神,此案交予他,必不会出错。”
墨渊闻言,终于将目光投向马车,隔着车帘,那双眸子似乎能穿透一切。他并未回应谢安柠的话,只是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带回去。”
谢安柠的马车再次碾过尘土,车轮辘辘声在空荡的宫道上回响。她凝望着昏迷中,额头还渗着薄汗的柳青澜,心尖掠过一丝轻浅的疼惜 —— 那是身居上位者对可用之材的顾念,无关其他情感。
抛开缠绕前世的儿女私情,她身边所遇到的这些男子皆为社稷栋梁——文能安邦定国,武可镇守边疆,于国于民都是不可或缺的。
前世她也曾被仇恨驱使逐一报复,最终只落得凄惨的结局。首到此刻才恍然明白,唯有放下爱恨的执念,方能以澄澈之心发现每一个人的价值。
大理寺刑房内,炭火正旺,映得西周刑具泛着森冷的光。林公子林文彦被铁链捆在审讯架上,原本干净的靛青色衣衫己被血污浸透,脸上几道鞭痕触目惊心。
墨渊坐在案后,手里翻着卷宗,头也未抬:“说!为何教唆王公子虚报价格,又如何与漕帮勾结偷盗的国宝?”
林文彦喘着粗气,血沫从嘴角溢出:“我…… 我没有偷盗国宝!我只是…… 只是收了好处……”
“好处?” 墨渊终于抬眼,眸光如刀,“何人所给?多少银两?”
“是…… 是一个商队……” 林文彦浑身颤抖,不知是因疼痛还是恐惧,“他们知道我是户部侍郎的门客,想让商队承包琉璃塔修缮的差事。我只让王公子…… 让他帮忙通融几次,谁知道他贪心,一个月报了十几次的修缮!”
墨渊提笔记录,声音毫无起伏:“商队名讳,领头者样貌。”
“我不知道!” 林文彦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他们蒙着面,只说事成之后给我千两黄金!我也不知道国宝怎么会被他们偷走…… 我就是个传话的啊!”
“是吗?” 墨渊放下笔,起身走到他面前,从炭火盆里拿起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你不说,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林文彦瞳孔骤缩,看着那逼近的烙铁,终于崩溃嘶吼:“我说!我说!他们…… 他们说他们是来自西境的商队……无意中知晓了夜澜国琉璃塔需要修缮的差事……要跟我合作。我当时怀疑过他们的身份,但他们拿出了西境的文书……我以为他们真的是…… 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墨渊眼神微凝,西境商队?他转身将烙铁放回火盆,火星溅起,映得他侧脸线条愈发冷硬。
“带下去,严加看管。” 他挥了挥手,又坐回了书案边。
司狱拖着奄奄一息的林文彦离开,刑房内只剩下墨渊一人。他眉头紧锁,思考着这个案子背后的阴谋。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沾着血的丝帕 —— 正是林文彦掉落的那方。丝帕上除了醉仙楼的脂粉味,似乎还混着一丝极淡的、属于某种奇香的气息。墨渊凑近鼻尖轻嗅,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不同于平日的锐利。
西境、商队、琉璃塔、妖丹、醉仙楼…… 这一切似乎牵扯出来的东西是他从没想过的。
与此同时,皇宫偏殿内,谢安柠正站在冰凉的金砖上。玄昭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手中捏着沈云澈呈上的青铜令牌:“此事竟然就在皇城内发生!他们竟然胆敢谋杀太女!”
“父君,女儿无事。” 谢安柠垂眸,发间银簪己换作寻常步摇,“只是这件事估计己经不仅仅是妖丹失窃的问题了,应是有人欲破坏我夜澜国安定,等国内大乱之时一举入侵我夜澜。”
此话一出,殿内空气骤然凝滞。玄昭猛地起身,玄色长袖扫过案几:“速让墨渊彻查!查出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谢安柠离开偏殿时,月轮正被浓重的乌云吞噬,只有几缕微光穿透云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她抬眸望向大理寺方向,那片沉沉夜色里,飞檐翘角如巨兽的獠牙般刺破天幕。无需亲眼所见,她也能想象狱中刑具在炭火下泛着的冷光 —— 烙铁灼烧皮肉的滋滋声、铁链拖拽地面的哗啦响、以及犯人们被痛楚绞碎的呻吟,正透过宫墙缝隙丝丝缕缕渗进夜色。
她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