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又怎么证明自己?
第二十章 你又怎么证明自己?
沪江的初冬要比兰筝想得更冷一些。
出来得急,没有穿外套,身上的开衫毛衣很薄,根本挡不住寒风的侵蚀,细雨落在身上像化开的雪,自带凉意。
在房子周围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小兔。
手机没电关机,周围漆黑一片,想要原路返回也忘记了路径,几幢房子还在远处,隔着雨雾,亮着微弱的光。
兰筝一路淋着冬雨找路回去,边走还不忘顺便看几眼草丛找兔子。
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回舟水湾。
芳婶开门看到她,脸上藏不住的嫌弃,“你又跑哪里去了?饭也不做,卫生也不打扫,真当自己是来当大小姐的了?”
想到被打开的笼子门。
兰筝持着怀疑冲上去拉住芳婶,张唇哑声问着:“您是不是动我的笼子了?”
芳婶挥开她的手,“你在说什么啊?我告诉你,我没见到那只小畜生!”
不给兰筝废话的机会。
她提着兰筝的胳膊将人提上楼塞进浴室。
“快点洗干净,你生病了不要紧,要是传染了先生,有你的好果子吃。”
猛戳了兰筝几下脑门。
芳婶摔上门出去。
刚走到楼下,大门再次被打开,有佣人上去给霍旭东递毛巾拿鞋子。
“旭东,你回来了。”
芳婶小跑着过去。
一靠近便发觉了古怪,霍旭东眉间凝聚着不满,身上沾染了外面的冷雨,发丝被打湿了几缕耸在眉上,莫名将气温压得很沉。
“……您吃饭了吗?要用晚饭吗?”
霍旭东没理会,用热毛巾擦了身上水,挥手直接丢给佣人便上了楼。
*
兰筝洗了热水澡换上睡裙出去。
刚推开门便被沙发上坐着的人影吓到,手一松,毛巾掉到了地上。
霍旭东幽黑的眸缓缓下移,从毛巾看到兰筝光洁的脚上,脚趾像珍珠,圆润。
因为被吓到,兰筝又下意识打手语,【霍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虽然看不懂。
可霍旭东莫名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吗?”
他反问,顺势起身走在兰筝面前,身上的雨水掺着苦艾味道,“我来是想问你,你究竟是斯家的佣人,还是斯沉的未婚妻?”
什么未婚妻?
兰筝摇了摇头,扑上去便抓住霍旭东的手,眼神已经在否认,可他怎么还会轻易相信她的鬼话。
“你不是?”霍旭东垂眸看着兰筝的手,清瘦的喉结上下滚动,“那为什么斯家以找未婚妻的名义在找你?”
松开霍旭东的手。
兰筝跑过去拿起纸笔,快速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字拿给他看。
【我不是他的未婚妻,他是为了抓我回去故意这么说的。】
无法开口说话,她只能用最简练的语言进行解释。
见霍旭东还是半信半疑。
兰筝继续写:【不要赶我走,我没有撒谎,我会听话的……】
边写边哭。
硕大的泪珠掉到了纸张上,晕开笔墨,兰筝实在是太怕被送回去。
那种住在地下室里,见不到光,吃不饱穿不暖,被人丢进湖里,推下楼梯,冰天雪地里差点冻死的日子她连想起来都煎熬。
如果霍旭东赶她走。
如果斯家来人要抓走她,她情愿去死。
男人成了救命稻草,兰筝一手抓着纸,一手抓着他,泪眼莹莹,好不可怜。
存了一肚子的气在此刻被女人娇滴滴的泪压了下去。
在饭局上听到蒋伯父那么说。
霍旭东险些气到失态。
未婚妻——
兰筝要真的是斯沉的未婚妻,那他成什么了?
夺子的恶霸?
霍旭东自诩清高,当然不允许被莫名安上这样一个罪名,才会不管不顾冲进来要个说法。
可看到纸上的字、兰筝的泪、她哭到皱巴巴晕红的小脸,又不可控的升起了怜意。
鬼使神差的,怒意没了。
霍旭东抬手拭去兰筝颊边的泪珠,她像是只黏人的猫,自动蹭了蹭他的手背,用眼神乞求怜悯。
最后一丝理智迫使霍旭东垂下手,又背过身不去看她,“你说你不是,你又怎么证明自己不是?”
蒋伯父人脉广,消息不可能有误。
那么需要自证的就是兰筝。
身后没了声音。
连哭泣时鼻腔的抽息声都没了,这是不辩解了,骗不下去了?
转身那一秒,他心头闪过一丝失望。
可等看到兰筝的样子,便一个逼问的字也说不出来了,嗓子又干又涩,如同着了火的引信,一路往身体的血液里烧。
兰筝脱去了睡裙,身体上还染着沐浴露的工业香,泪从雪腮滑落,滴到下巴,再到锁骨,再往下。
泪湿 润了皮肤,留下浅浅光泽。
向前一步,她豁了出去,什么清白自尊都不要了,只要留下来。
手指笨拙地去解霍旭东的衬衫纽扣。
一颗还没解开,手指便被男人抓住,他眼底已经被清晰的欲 火覆盖,早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站在姐姐身边那个禁 欲冷淡的模样。
“这就是你证明的方法?”
他问。
兰筝点头。
“好。”男人掷地有声的一个字,让兰筝湿瞳瞬间亮起来,“我接受了。”
*
第二天是有早课的。
连晴没在课上看到兰筝,打了好几通电话才把人吵醒。
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
窗外雨过天晴,阳光从云层里折射出来,看起来暖和,可打开窗还是扑面的寒意。
霍旭东已经走了。
床头柜上落下的腕表是他来过的痕迹,兰筝起床洗漱,照镜子时才看到耳垂上的红印子,是被咬的。
平日里不近人情,看着不食烟火气的男人,在床上却像狗一样四处啃咬。
几次下来兰筝心里有了数,霍先生最喜欢从后面咬她的脖子和耳朵,有点疼,好在她能忍,只要他有喜欢她的地方就好。
哪怕只是床上。
但能用这招糊弄得了一时,以后该怎么办?
她清楚。
斯沉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卧室里手机又响了,兰筝止住胡思乱想,跑过去接起来。
“二小姐是我。”
兰筝轻敲屏幕。
“大小姐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她找了国内最好的医生来给你看病,如果能治好,你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原以为兰筝会高兴。
可话音才落,她便迅速挂断了电话,像是在逃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