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地上，浑身骨头像是被拆了又重新装回去。小满蹲在我身边，一边给我敷药一边念叨：“绾儿你这次真是够拼的，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我揉了揉还有点发麻的手腕，“再说了，老东西都烧成灰了，我还能有事？”
夜无殇站在一旁，手里的剑还没收起来，眼神却己经飘到了别处。“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说。
我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跟小白说的一模一样，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要吓唬我？”
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青鸾从空中落下来，化作人形，拍了拍身上的灰，“那老头要是真死了，玄天宗那边肯定得炸锅。”
“炸吧。”我懒洋洋地靠在石头上，“反正不是我炸的。”
结果还真让青鸾说中了，大长老一死，整个修仙界都轰动了。玄天宗内部乱成一团，其他门派也纷纷跳出来指责玄天宗管理不善、藏污纳垢。
我们仨成了修仙界的英雄人物——当然，主要是我。毕竟人家都说是我亲手把大长老给烧成了碳。
“这声望涨得比丹炉里火还快。”我看着榜单上自己的名字一路飙升，忍不住感慨。
“你现在己经排进‘十大传奇修士’了。”小满一脸兴奋，“比我师父都靠前！”
“那你师父岂不是很尴尬？”我问。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估计是挺尴尬的。”
为了进一步坐实我们的“正义立场”，联盟总部邀请我们去参加一个叫“修仙联盟大会”的活动，名义上是表彰，实际上就是让我们把证据当众拿出来，顺便接受各方大佬的围观和提问。
“感觉像是一群猫围着一只老鼠看热闹。”我边走边嘀咕。
“不过现在你是那只猫。”夜无殇淡淡地说。
“那我还是只带毒的猫。”我纠正他。
赶路途中也不是很顺利。玄天宗残党不死心，几次试图抢夺我们手里的证据卷轴。好在我们早有准备，青鸾飞在天上护送，小满用灵药稳定卷轴封印，我在下面撒毒雾，一路搅得他们晕头转向。
“主子，我觉得这卷轴有点不对劲。”小白趴在我肩上，突然开口。
“哪里不对劲？”我问。
“它上面的符文……好像不是大长老留下的。”它皱着眉头，“更像是……某种古老的印记。”
“哪种古老？”我追问。
“那种会让人掉脑袋的古老。”小白缩了缩脖子。
我看了眼怀里正在发光的卷轴，心里咯噔一下，“那你能不能把它彻底解析出来？”
“可以是可以，但需要时间。”小白叹气，“而且……我怕你听了会后悔。”
我没再说话，只是把卷轴抱得更紧了些。
到了联盟总部，场面比想象中还要热闹。各大门派的代表齐聚一堂，连一些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怪物都来了。
“看来这场面不小啊。”我低声说。
“你才是主角。”夜无殇看了我一眼，“稳住。”
“放心。”我嘴角一扬，“我可是鬼医江绾。”
大会上，我把卷轴展开，里面的内容通过小白操控的药鼎投影到空中，清晰可见。
画面里，大长老的所作所为一一呈现：操控傀儡、暗害同门、利用血魂锁链抽取他人精血炼制丹药……每一条都足以让他遗臭万年。
现场一片哗然，有人愤怒，有人震惊，也有人沉默。
“这……这不可能！”一名玄天宗弟子站了起来，“大长老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你可以不信。”我冷笑着说，“但证据就在那儿。”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夜无殇一道剑气逼回座位。他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全场，没人敢再多说一句。
“接下来，谁还想质疑？”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没人说话。
“很好。”我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就继续。”
然而就在卷轴播放到最后几秒时，画面忽然一闪，出现了一段陌生的画面——一位身穿黑袍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根权杖，站在一座血色祭坛前。
她的眼神阴鸷而狂热，嘴里喃喃自语，内容听不太清，但能隐约听见几个词：“命运”、“轮回”、“天命”。
画面戛然而止。
全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是什么？”有人问。
“我不知道。”我摇头，“但我打算查清楚。”
散场后，不少人过来找我们搭话，有拉拢的、有试探的、也有想打听内幕的。我一律以“闭关疗伤”为由推脱，实在躲不开就让夜无殇出面放风声，说我己经跟玄天宗某项隐秘传承扯上了关系。
果然，话题瞬间转移，大家都开始猜测我背后到底有什么大靠山。
林小满则公开表示愿意留在药谷深造，缓解了不少外界压力。
“你还真打算闭关？”小满问我。
“差不多吧。”我说，“现在风头太盛，得低调一段时间。”
“可你不是一向喜欢高调行事吗？”她眨眨眼。
“那是以前。”我笑了笑，“现在的我，更喜欢悄悄种毒草，等哪天突然开花结果，首接毒翻一群。”
她噗嗤一笑，“你还是老样子。”
晚上回到房间，我刚躺下，就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
信封很普通，没有署名，只有一枚蛇形印章盖在封口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句话：
“小心你真正的敌人不在眼前。”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首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我说。
夜无殇走了进来，看到我手里的信，眉头立刻皱起。
“怎么了？”我问。
“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安。
我轻笑一声，“你说呢？”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我也望向窗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