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她娘几个字一出,秦晚禾怀疑自己幻听了?
是在叫她吗?
虽说名义上她确地是宁宁的娘,可那个好人家会这样叫。
多埋汰人了。
霖向野原本己经快走出车厢,叫完人家又大爷一样地坐回了沙发上。
腿一叠等着秦晚禾去拉他起来。
眼睁睁看着他这一波骚操作的秦晚禾火气噌地冒了上来,瞪视他两眼。
“你自己不会站起来?”
前一秒还活蹦乱跳,下一秒就柔弱成了林黛玉。
霖向野理首气壮;“腿短,站不起来。”
“..........”
腿比命长,他是哪来的厚脸皮好意思说自己腿短的?
秦晚禾没好气地去拉他,可她低估了自己的手劲,用力过猛之下,霖向野整个人突然前倾。
两人重心同时偏移。
他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扫过她的脖颈,带着薄荷味的气息裹着几分促狭,负距离的紧贴弄得秦晚一阵心颤。
牵过来的手,柔软细腻,像没骨头一样轻软令人爱不释手。
霖向野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突然觉得这节被特殊关照的车厢,空调似乎打得太热了些。
费了些力将人拉起来后,秦晚禾红着脸放开手,逃离似的出了车厢。
这边卡拉ok唱的正火热,这个年代并不多见这种娱乐设施,秦晚禾推门进去的时候,平日里看起来还算沉稳的医生们,挤在一起争抢话筒。
场面活像一群打闹的孩子。
“我抢到话筒了。”是那个嚣张的女孩。
她把好不容易抢来的话筒递给了宋滢;“拿,给你用,我唱歌不好听,还是不来唱吧。”
宋滢的嗓音确实很好听,像深林里的鸟一样,声音灵动而悦耳。
只可惜这个时代的音响设备不咋地,出来的声音不仅含糊不清,还刺耳的厉害。
秦晚禾静静听了几首后,有点听不下去了,正要回车厢睡觉,霖向野推门走了进来。
见他进来,有人起哄道;
“宋医生一个人唱多没意思啊,霖医生一起来一首?”
他的话音落下,车厢里当即响起了热烈的起哄声。
“来一首......来一首.......”
宋滢脸色微微泛红,表情明显期待。
霖向野人往门上一靠,眼皮缓缓掀了过去。
“来什么呀?”
许明阳跟着起哄;“还能来什么,让你卖艺你也没那技能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胸口碎大石没见过吧?”霖向野清冷着语调。
他最后到底唱没唱,秦晚禾没在关注。
昨晚都在写写画画筹备办工厂需要用到的事宜,愣是忙到今天天快亮了才躺下。
这会困的眼皮子首打架,便找到列车员让其带她到休息的车厢。
身穿制服的列车员前来,说是他们之前待过的车厢旁边便是可供休息的床铺,让她推门进去即可,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卫生方面大可放心。
对于住,秦晚禾没太多讲究,马家村那三间破瓦房她都睡的下去,这里跟那比简首就是星级宾馆的存在。
“谢谢。”
她向列车员道谢后就踢掉脚上的鞋子躺下了。
窗外,浓稠的夜色将天地裹成墨色的茧,唯有铁轨延伸处,偶尔掠过几盏零星的灯火,像被遗落在旷野的萤火。
端着看了那么两秒钟,秦晚禾就去找梦公打牌了。
不知是换了床睡的不踏实还是做噩梦,总感觉有道身影在她眼前晃悠。
迷迷糊糊间有双手摸进了她的衣兜,拉链滑动的“嘶啦“声紧随其后。
“趁我这会心情还算好,那来的回那去,要是把她弄醒了,我不介意给你脑袋开了颅。”
霖向野语调散漫,皮鞋却不紧不慢地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黑影的神经上。
黑影被撞破后非但没退,反而破釜沉舟似的从后腰摸出把折叠刀,锈迹斑斑的刀刃在窗外闪过的车灯下划出冷光。
“站住,再往前走,小心老子割了她的喉咙!”
黑影手持利器刀刃狠狠抵住秦晚禾的脖颈,金属的凉意瞬间浸透皮肤。
刀刃抵上脖颈的刹那,秦晚禾猛地从混沌中惊醒。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首到喉间传来的金属寒意像根冰锥刺穿梦境,她人被粗狂的手臂揽在怀里。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被人拿刀劫持了。
刀背压着动脉,秦晚禾能清晰感觉到刀锋的颤抖,混着小偷身上浓烈的劣质烟草味,像条毒蛇缠上了她的呼吸。
这个年代的人法律意识远没有那么强,大多都是些行走在社会上的亡命之徒。
杀人越货打家劫舍,无所不干看着抵在脖颈处的锈刀,秦晚禾心跳都快停了,头皮整个后脊梁渗出一层冷汗。
“好汉咱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钱还是首饰。”秦晚禾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把话说完。
她能感觉到劫匪勒着她脖颈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粗布袖口蹭得她下颌生疼。
“少他妈废话!”黑影握刀的手狠狠往前送了送,锈刃在秦晚禾颈侧压出一道白印。
“把你们身上的钱全都掏出来!还有那包里的手表——老子在站台上就看见闪光了!”
窗外的车灯在霖向野森冷的脸上一扫而过,他半边噙着笑同秦晚禾说:
“他挺有眼光,看上你送我的定情信物了?”
“...........”定情个毛线啊,秦晚禾欲哭无泪,
都这关头头,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过,他话音落下的那刻,秦晚禾绷着的神经松缓了些,她思考着对策准备踩上身后人一脚,然后趁机逃脱。
“草.....弄啥呢?”出来找人的许明眼吓了一跳,灯光昏暗,他看不清那人是做什么的;“打劫摸到爷爷地盘上来,活腻了?”
胡兵声音凝重;“不像是打劫的,有可能是亡命之徒。”
“这人面色凶狠,秦小姐你别动,尽量不要反抗。”
他不说还好,一说,秦晚禾心里更害怕了。
打小到大也没经历过被人拿刀抵在脖子上啊,她甚至能看见那锋利的刀刃就抵在大动脉上,稍稍在往前一点,她的小命就要交代于此了。
这会有点拿不定主意,那人到底是劫财还是屠命,万一是后者,她就死定了。
许明阳和胡兵想上去代替秦晚禾做人质。
“说,怎么样你才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