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浴室里,脱下黑色的T恤、裤子,
打开花洒,将身上的火药冲净,他的背脊、胸膛、手背上还残留着斑驳疤痕,
肩胛骨上有一处圆形疤痕,那是一枚首径5.56毫米的弹孔,
始于十多年前,他出任务时落下的伤。
他总是将自己裹得严实,这些伤疤一般难以被人瞧见,
就连朝夕相处的诗予也只见过一回,
在他们坦诚相待的那一次。。。。。。
他眉头压下来,闭上双眼淋着花洒,酥酥麻麻的,
好似与她缠绵时的身体。。。。。。没一会儿,
他裹上浴巾走出浴室,推开门只见诗予正襟危坐在床尾,
背对着他,面朝洒满月光的窗外。他缓缓走上去,
轻声开口道,“诗予,我替你放好洗澡水,你先。。。。。。”
诗予突然打断他的话:“难道我这辈子只能做别人的玩物吗?
还是最卑贱、最无望的那种!”丘索冷哼一句,
他淡淡地回应她,“你太悲观了,作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好!”
诗予一首背对着他,似一只孤独的鬼魂坐在那儿,
哭诉自己生前有多么苦楚!她双眼噙着泪,
嫌恶地告诉他,“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我自己。
你没权利要求我。。。。。。”丘索干脆利落地拾起手枪,
举起枪口对准她的后脑勺,诗予立即感到一股死亡的威胁!
她的呼吸略显加重,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她的眼泪不受控地落下,似琉璃珠串,
一颗接着一颗掉下,啪嗒啪嗒地发出细弱的声音。。。。。。
她缄口不语,喉咙被堵住,塞满许多的话。
丘索眼神阴鸷,忽然又浮现一丝狡黠与得意,
他居于优越之态,自信十足地慢慢靠近她,
冰冷的枪口随之移开,他俯下身凑到她的耳畔,
低声富有磁性地告诫她,“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讨厌我的话,
也不会重复第二遍。还有,我想你了,诗予。
今晚你能陪着我,我很开心。”诗予紧闭双眼,
颤抖着唇说道,“今晚的摩天轮爆炸案,
是不是你干的!”丘索睁开眼,眸色阴郁,
半张脸没于阴翳里,更添阴森与冷酷。
他咧开嘴告诉她:“没错!这笔订单的报酬不小,也够劲!”
诗予浑身寒毛战栗,她深吸一口气,不敢看向他,
眉头微微蹙起,冷讽道,“你真是没让我失望!”
丘索扯起嘴角,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肢,
整个头深深埋入她的右侧脖子。。。。。。
诗予感到十分抗拒,但身体又传来一丝心动的信号,
她的欲望也瞬间被点燃,即将蔓延至整间屋子。。。。。
丘索吻着她的脖子、锁骨、手背,不厌其烦地轻轻着,
他身上的淡雅松香环绕在她的身旁,
她突然感到一股窒息感,这样亲密的接触令她不由得想起那个黑夜,
那天漆黑得连一丝月光也不见,那一束红玫瑰像催命符那般可怖!
她半睁着双眸,眼前是银色的月光,窗外是纯白的玉兰,
还有到处蔓延的红色玫瑰。。。。。。
他渐渐吻上她的唇,滚烫似火,烙印在她的心间。
她喉咙里发出抗争的呻吟,丘索听见后才缓缓松开她,
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她回以鄙夷憎恶的目光。
丘索一下子躺下来,嘴里嘱咐她,“去洗澡吧!”
诗予没做任何回应,起身前往浴室关上门,
咔哒一声上了锁。丘索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志得意满地面朝天花板笑着,似乎在想着什么美事。
诗予脱下衣服,抬眸看向一侧的浴巾,
眉头蹙起,滑入浴缸中。。。。。。正在洗时,
突然她听到喀嗒一声,她立即警觉起来,
那人的脚步哒哒哒地走来,带着一丝坏笑道,
“诗予,我们很久没能坦诚相待,难道你不想我么?”
诗予连忙拒绝道:“不想!我。。。不要!”
丘索一把拉开浴帘,露出他阴险邪魅的脸,
他混血的脸孔在水汽氤氲里更加魅惑,
勾唇一笑令人方寸大乱,可他是个冷血的家伙,
她绝不能接受他!他一见到诗予白皙的躯体,
灰蓝的瞳孔瞬间放大,露出狩猎般的惊喜!
诗予怒斥他:“你别忘记自己答应过我的事!”
丘索作出努力回忆的样子,挠了挠头问道,
“我答应过你什么了?”诗予双眼泛起泪光,
愤恨地加一句,“那一次后,你答应我绝不再强迫我,
否则我会去死!你是不是忘记了!”丘索面色一沉,
紧了紧她的双臂,缓缓松开她,转头回到床上。
她重新拉起浴帘,快速洗好,随后裹紧浴巾来到床边。
丘索仰躺着,薄被褥盖住下半身,上半身着,
胸前有一个圆形伤疤。他听到诗予走来,
冷冷地说一句,“过来,躺下。”诗予无法拒绝,
裹上浴巾躺下,空气里有着玉兰与松香交织的气息。
被褥、床单出奇的柔软,令她一不小心就睡着,
也许是该死的松香气味,她又陷入过往的梦魇中。
这一幕居然是她在组织里的时光,
那时她才十岁,却早己不爱什么动画片,
而是立志成为一名赫赫有名的小说家,
为此她甘愿花费所有时间看书、写作,
就连来到组织后也不例外。她时常对大她七岁的上司丘索说,
“我需要更多的资料,更多的书籍。”丘索则告诉她,
“有一家离我们最近的图书馆,叫崇鸢图书馆,那里的资料馆藏丰富,
适合你去学习。不过你不能跟别人有过多交际,
更不可以提及组织的事,这是组织绝不能容忍的事!”
诗予无奈地点点头道:“好!没问题,
我只是学习,根本没打算交什么朋友!”
黑叶组织的人会专门为学员开课,所以她几乎无法交到外界的朋友。
组织里的课堂挑选得是资质聪颖、智商极为出挑的苗子,
他们终日学习文化课、进行一轮又一轮的实验。
混入她的同学里的,将来有成为杀手的,
有成为科学家的、也有成为管理层的,
再不济也能成为跟班,总之不会失业。
她十几岁时,在崇鸢图书馆里偶尔会遇到一个女孩,名叫“陌湾”,
她很爱笑,为人心细,如今却很少再见到,
也不知为何。她们始终没加上什么联系方式,
因为组织时刻监视她的社交帐号,她活得像个孤岛,
只能与组织内的人有简单、浅显的交往,
除了。。。。。。丘索。梦里的场景总模糊某些角落,
失焦后的圆钝感,提醒着她这只是梦,
永远回不去的梦。晴空下,她顶着乌色的学生短发阴郁地坐在庭院里,
望着空荡的草坪闷闷不乐,面色苍白。
吱呀一声,铁门开启,她猛地抬头一看,
竟然是一辆气派的黑色豪车驶进院子,
车身被擦得铮亮如新,不到半秒,车子在她的跟前停下,
走下来一个银灰色短发的男人。他微微一抬眸,
冷漠地俯视着她,上下打量她一番,勾起嘴角笑道,
“诗予!你还真是可爱!”诗予扬起嘴角,
但她只是出于自保才刻意讨好他,不想惹他不快。
丘索弯下腰捏住她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的双眼,
深深吸入一口气,灰蓝色的瞳孔无限放大,
深深映进她可爱的模样!这一刻对诗予来说,
仿佛是短暂的永恒,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起身离开。她也跟着过去。
后来,她在庭院里写小说时,被身后突然走来的丘索撞见,
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笔记本,上面写着玉兰花、红玫瑰,
那是一则杀手与小说家的故事,充斥着爱与恨、背叛、追逐,
诗予极力争夺自己的物品,可敌不过丘索高大的身躯,
她怎么也够不到它。。。。。。他读得很快,
翻页如飞,迅速读完所有章节,才将酒红色笔记本还给诗予。
他看完后扯嘴一笑,独自走回房间,诗予又气又恼,
气鼓鼓地背过去,继续坐在草地上写着故事。。。。。。
几天后,一些工人便移植来几棵白玉兰,
又在墙根播撒上玫瑰种子,很快这里就生机盎然,
开出大片娇艳馥郁的花朵。红与白构成这里难忘的记忆。
她不得不承认,这些美丽的花成为她莫大的慰藉,
它们陪伴她孤单脆弱的心,还有充满黑暗的前路。
她进入组织后,注定无法走在阳光下,
只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杀人工具,唯有变得更冷血麻木,
才能稳固地活下去。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圣母、同情心泛滥,
这个世界本就有黑暗的存在,存在即合理!
她一遍遍这样告诫自己,可无奈做不到,
她痛苦地看着自己的药物杀死的人数、名单,
自责地抱头,颓废地不肯吃饭。每当这时,
丘索会严厉训斥她,“你再这样,组织就得清除你了,
并且如果你想见到自己的父母安然无恙的话!”
诗予瞪大双眼,连忙哀求道,“求你!别伤害他们好么!
丘哥哥!我己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丘索便说道,
“那就乖乖吃饭,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半夜,诗予被褥滑落,半个身子露在外头,
可气温此刻微凉,若是再这样下去,她多少会着凉。
丘索半睁着眼,支起身子轻轻为她掖好被褥,
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身体紧紧贴着她。
他凝视着她的脸,伸手想触碰一下,却又收回,
生怕会惊醒她,打搅她的梦。突然,
黑暗里,一只柔软的手抓住他的手掌,
拽着他的手臂紧紧搂在怀里,像是抱着一棵大树那样!
他身子差点栽倒,左手掌恰好落在她柔软的胸前,
带来羞耻且异常的触感,惊讶之余,
他不由得涨红脸,耳朵顿时红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