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站在天台上，风卷着秋凉灌进领口，他望着脚下三十层的楼群，喉结动了动。
"林渊，你说你妈当年要是不跟我爸跑，现在能落得个病死街头的下场？"林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酒气的笑，"你以为你那医学硕士是金饭碗？老子一句话，就能让你连扫大街的资格都没有。"
林渊攥紧了手里的病历单。母亲的癌症复发了，手术费要三十万，他求遍了所有亲戚，最后只得到苏家财务室的冷脸——三天前，他被苏家投资的私立医院以"学术不端"为由开除，理由是实验室样本丢失。可谁都知道，那是林浩买通实习生伪造的监控。
"浩哥，我求你......"
"求？"林浩甩了他一记耳光，金属项链磕在他脸上生疼，"你这种穷鬼也配说求？上个月你在便利店打零工，我看你擦货架挺认真，本来想给你个机会管仓库。现在看来......"他从裤袋里摸出张纸条拍在栏杆上，"明天之前还不上十万，你妈的药就停了吧。"
纸条上印着"高利贷协议"，甲方是"玄铁门财务部"。
林渊的指甲掐进掌心。玄铁门，苏家投资的地下势力，上个月他见过他们的人在医院门口堵人——为了催苏家长老的医药费。
"怎么？想动手？"林浩歪头，露出腰间的弹簧刀，"你这种废物，我一根手指头......"
话音未落，一道青芒破空而来。
林渊本能偏头，那东西擦着他耳朵砸在天台的水泥地上，裂成蛛网纹——是面青铜镜，巴掌大，背面刻着扭曲的龙纹，镜面蒙着层灰雾。
"哪来的破镜子？"林浩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镜面，突然发出刺啦电流声。他惨叫着缩回手，皮肤表面冒起青烟，"操！什么玩意儿......"
林渊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触到镜面，整个人就被拽进一片黑暗。
"检测到宿主执念值突破临界值：母亲病危（97%）、尊严践踏（89%）、生存危机（95%）。"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林渊踉跄着扶住什么，再睁眼时，面前悬浮着半透明的蓝色面板。
【宿主】：林渊
【境界】：锻体铜皮（凡人极限100kg握力，当前58kg）
【体质】：5（弱鸡，常人平均水平）
【精神力】：9（高材生优势，逻辑分析+20%）
【气运】：0（穷鬼，近期必踩狗屎运？）
【技能】：无
【灵宠】：未激活
【任务】：新手任务·24小时内击败街头混混头目王虎（锻体铜皮境），奖励：50积分、洗髓丹×1
"这是......系统？"林渊喉咙发紧，"我能信吗？"
"检测到宿主怀疑，播放验证影像。"
眼前闪过片段：三天前，林浩在便利店外指使人打翻他的货架；两天前，医院主任把他的实验记录扔进碎纸机；刚才，林浩的弹簧刀离他脖子只有三厘米。
"真实记忆具现化，系统绑定成功。"机械音继续，"新手礼包己发放至储物空间，是否查看？"
"是。"
储物空间里躺着颗灰扑扑的蛋，比鹌鹑蛋大些，表面有细密的纹路；还有本泛黄的绢帛书，封皮写着《大衍锻体诀》；最下面是瓶白色药丸，标签"洗髓丹（锻体境专用，可洗练杂质，提升体质上限至80）"。
"叮——触发隐藏事件：检测到混沌气息。"
林渊还没反应过来，天台的门"砰"地被撞开。穿皮夹克的王虎叼着烟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染黄发的混混，其中一个胳膊上纹着青龙。
"林渊？"王虎吐了个烟圈，"听说你被医院开除了？正好，帮我收两天保护费，就免你欠浩哥的债。"他上前一步，肩膀撞向林渊胸口，"小子，现在跪下磕三个头，浩哥说不定能......"
"咔嚓。"
林渊没躲，反而抓住王虎的手腕。
王虎愣了下，想抽回手，却发现像被铁钳夹住。他瞳孔骤缩："你他妈......"
"咔嚓！"
骨裂声比他的尖叫更响。王虎的身体被甩到墙上，额头撞出血，混混们的拳头还没挥出来，就被林渊一个扫堂腿放倒。
"你......你什么时候到锻体境了？"王虎捂着变形的手腕后退，"不可能，上个月你还被我揍得爬不起来......"
林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能清晰听见王虎的心跳声，能看见对方血管里流动的血丝——就像《人体解剖学》课本里的彩图突然活了过来。
"叮——任务进度：50%。"系统提示音响起，"宿主触发【大衍锻体诀】残篇，自动运转中。"
林渊低头，看见绢帛书浮在胸前，一行金字流转："筋骨如弦，气血如潮，锻体者，先锻其志。"
王虎突然抄起地上的啤酒瓶砸过来。林渊侧身避开，瓶子砸在墙上碎成渣。他顺势抓住王虎的衣领，膝盖顶向对方小腹——这是《大衍锻体诀》里"崩山式"的第一式。
"呃......"王虎蜷成虾米，额角的血滴在林渊手背上。
林渊松开手，后退两步。他感觉体内有团火在烧，喉咙发甜，伸手一擦，是血。
"叮——宿主受伤，是否使用洗髓丹？"
"是。"
药丸入口即化，林渊浑身发烫，毛孔里渗出黑汗。他咬着牙，能听见骨骼发出"噼啪"的脆响，视线突然变得清晰，连十米外便利店的电子屏都能看清上面的日期。
"叮——洗髓丹生效，体质+10（当前15），检测到宿主混沌体觉醒度1%。"
"混沌体？"林渊喃喃自语，没注意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小渊？"
熟悉的女声让林渊浑身一僵。苏清雪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个纸箱，发梢还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她望着满地狼藉，又看向鼻青脸肿的王虎，最后目光落在林渊身上："你......"
"清雪？"林渊喉结动了动，"你怎么来了？"
苏清雪没回答，蹲下身检查王虎的伤势："桡骨骨折，需要送医。"她抬头时，林渊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刚才......是你做的？"
王虎突然尖叫："苏医生救我！这小子发疯了，他......"
"闭嘴。"苏清雪从纸箱里拿出注射器，"你以为我为什么来？"她把针剂推进王虎静脉，对方立刻昏了过去，"玄铁门的人在外面守着，我是来转移你的。"
"转移？"林渊皱眉，"为什么？"
苏清雪站起身，白大褂下露出半截腰际的青铜虎符，纹路和林渊的青铜镜竟有几分相似："因为有人不想让你活着。"她指了指林渊手里的青铜镜，"这镜子，是苏家的东西。"
"苏家？"
"我爸是苏家长老。"苏清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三年前，你父母为了保护我爸，死在玄铁门的伏击里。他们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她突然抓住林渊的手腕，"跟我走，现在。"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渊听见有人喊："王虎在那边！"
苏清雪拽着他往安全通道跑，林渊回头看了眼天台——青铜镜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手里，镜面的灰雾正在消散，隐约能照出两人的影子。
"清雪，"林渊低声说，"我父母的死，是不是和这镜子有关？"
苏清雪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到了医院再说。"
但林渊知道，有些事，从今天开始，再也瞒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