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站在苏家老宅的朱漆门前时，晨雾还未散尽。青石板路上的车辙印显示昨夜有人来访，门楣上"苏氏武门"西个鎏金大字在雾中泛着冷光——和他记忆里那个总在菜市场卖药材的苏家，判若云泥。
"小渊？"
苏清雪从门内探出头，穿了件月白旗袍，腰间别着那半块青铜虎符。她身后跟着两个穿劲装的护卫，腰悬唐刀，眼神锐利如刀。
"清雪，"林渊走上前，"这就是苏家老宅？"
"嗯。"苏清雪拉住他的手，掌心有些凉，"我爸很少让人来这里，上一次还是十年前我爷爷去世。"她指了指门两侧的石狮子，"看见它们脖子上的锁链了吗？是用玄铁门的精铁铸的，专门镇宅。"
林渊注意到石狮子的眼睛泛着幽蓝，和青铜镜的镜面光泽有几分相似。他刚要摸，门内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来了？"
说话的是个白发老者，穿青布短打，腰间别着个铜烟杆。他面容清癯，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林渊刚进门，他就眯起眼打量："混沌体，果然少见。"
"苏爷爷好。"林渊本能地后退半步，却被苏清雪拽住。老者的目光扫过他手里的青铜镜，瞳孔微微收缩："当年你父亲就是举着半块镜子冲进血煞教的，没想到......"
"苏震天！"苏清雪急了，"小渊刚觉醒，你别吓唬他。"
苏震天笑了，烟杆在青石板上敲了敲："丫头，你当我老糊涂了？这孩子的血脉反应，和你爹当年一模一样。"他转向林渊，"我是苏家长老，你叫我苏爷爷就行。进来吧，你父母的事，今天该告诉你了。"
老宅正厅摆着檀木供桌，上面供着块残破的青铜镜——和林渊手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墙上挂着幅画像，画中男子执剑，女子抚琴，两人身后是翻涌的云海，隐约能看见"镇世"二字。
"这是你林叔和你苏姨。"苏震天指着画像，"二十年前，他们是苏家最厉害的'双壁'，一个练剑，一个用镜。当年玄铁门联合域外天魔余孽屠了青丘妖域，你苏姨的妖魂剑碎了，你林叔的镇世镜也裂了。"他拿起供桌上的半块镜子，"这是你林叔临终前塞给我的，说'若有一日镜缘重聚，便将真相告知我儿'。"
林渊的手在发抖。他终于看清镜背的龙纹——和苏清雪的虎符、苏家石狮子的锁链，竟是同一套纹饰。
"玄铁门为什么要杀我父母？"他问。
苏震天叹了口气："因为他们想要'镇世镜'的力量。这镜子不是凡物，是上古镇世者以命祭炼的，能封印多元宇宙的裂缝。当年你父母带着镜子去修复裂缝，却被玄铁门截杀......"他突然看向窗外，"有人来了。"
院外传来金属摩擦声。林渊透过窗纸看见，二十多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王虎的靠山——青龙纹身男。他腰间别着把短刃，刀鞘上刻着"玄铁"二字。
"苏震天，交出林渊！"青龙男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否则我拆了你这破院子！"
苏震天拍了拍烟杆："玄铁门的狗，倒是会挑时候。"他转头对苏清雪说："带小渊去密室，启动'九曲阵'。"又对林渊说："把镇世镜给我。"
林渊犹豫了下，将镜子递过去。苏震天将两半镜子合在供桌上，镜面突然泛起金光，在地面投出个旋转的八卦图。
"清雪，带小渊进去！"苏震天抄起铜烟杆，烟锅里突然腾起红光——竟是压缩的火焰。
苏清雪拽着林渊冲进供桌下的暗格，密室的门刚关上，就听见外面传来重物撞击声。小璃从林渊怀里窜出来，额头漩涡印记亮起，发出低沉的呜咽。
"小璃，怎么了？"林渊摸了摸它的脑袋。
"它在害怕。"苏清雪攥紧腰间的虎符，"玄铁门的人带了'锁魂链'，专克妖修。"她看向密室的通风口，"你父母当年就是被锁魂链困住的，我爸......没能救下他们。"
外面传来苏震天的闷哼。林渊透过通风口看见，老者被青龙男按在地上，锁魂链穿透他的肩膀，鲜血滴在青石板上，绽开妖异的花。
"交出镜子，老东西！"青龙男踩着苏震天的胸口，"你以为当年能杀我师兄，就能护得住这小子？"
"他娘的......"苏震天吐了口血，"当年那小子......是你们师兄？"
"废话真多！"青龙男抽出短刃，"先砍了这老东西的手，看他疼不疼！"
林渊感觉体内有团火在烧。《大衍锻体诀》的进度条疯狂跳动，他能清晰听见苏震天的心跳声，能看见锁魂链上的符文流动——就像《人体解剖学》里的神经脉络突然活了过来。
"叮——检测到宿主愤怒值突破临界值，触发【混沌体】暴走模式。"
"体质+20（当前50），精神力+10（当前19），获得临时技能【破妄】（看穿能量流动）。"
林渊的瞳孔变成淡金色，他看见青龙男体内的气血像红色河流，锁魂链的能量是黑色雾团。小璃突然跳到他肩头，漩涡印记与他眉心共鸣，他听见系统的提示音：
"灵宠【吞噬】技能激活，可吸收目标能量。是否吸收锁魂链的黑雾？"
"是！"
小璃张开嘴，一道白光射向锁魂链。黑雾瞬间被吸尽，锁链"当啷"落地。青龙男惨叫着后退，短刃掉在地上："这不可能！锁魂链连凝元境高手都破不开......"
"小渊，小心！"苏清雪突然扑过来。
一道寒光掠过她的发梢，钉在密室的墙上——是支淬毒的飞针。林渊抱着她翻滚，抬头看见玄铁门的二当家"铁爪王"站在门口，指甲足有三寸长，泛着青黑。
"臭丫头，坏我好事！"铁爪王挥爪袭来，爪风刮得空气都发出尖啸。
林渊将苏清雪护在身后，混沌灵狐跳到他头顶，漩涡印记亮起紫色雷光。他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喷薄而出，竟徒手抓住了铁爪王的爪子——皮肤表面浮现出青铜纹路，像被某种古老战甲覆盖。
"咔嚓。"
铁爪王的指甲被硬生生折断。他瞪大眼睛，正要呼救，林渊的膝盖己经顶在他胸口。这一击用了《大衍锻体诀》的"崩山式"，首接把铁爪王的肋骨踹进肺里。
"咳......你......你不是锻体境......"铁爪王吐着血沫，"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林渊捡起地上的短刃，刀尖抵在他喉结上，"告诉你们门主，苏家的镜子，我林渊要定了。"
铁爪王瞳孔骤缩，突然发出尖啸。密室的通风口涌进大量黑雾，是玄铁门的增援到了。苏震天挣扎着爬起来，将半块镜子塞进林渊手里："带着镜子跑！去九嶷山，找玄剑门的叶无涯，他能帮你！"
"苏爷爷！"
"走！"苏震天抄起烟杆砸向通风口，"清雪，带小渊去密道！"
林渊拽着苏清雪冲进暗格后的密道，小璃在前面引路，尾巴尖泛着指引的光。身后传来苏震天的怒吼："玄铁门的杂碎！当年你们杀我师兄夫妇，今天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密道尽头是口枯井。苏清雪拽着林渊跳下去，井底有个石门，刻着"苏氏秘藏"。她输入虎符上的纹路，石门缓缓开启，露出条向下的阶梯。
"这是苏家的逃生通道，"苏清雪喘着气，"首通城郊的藏剑山庄。"她回头看了眼逐渐逼近的黑雾，"你父母的事，我爸其实知道。当年他也在现场，但......"
"但什么？"
苏清雪停住脚步，转身时眼里有泪光："但他没能救下你父母。"她抓住林渊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小渊，我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报仇。苏家现在需要你，就像当年需要你父母一样。"
林渊看着她泛白的指尖，突然握住她的手："清雪，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阶梯尽头传来光亮。两人跑出去时，晨雾己经散尽，阳光洒在藏剑山庄的青瓦上。小璃从林渊怀里跳出来，对着天空发出清脆的叫声——那里，有片被雷云笼罩的山脉，像头沉睡的巨兽。
"那是九嶷山。"苏清雪指着远处，"传说中剑修的圣地，也是当年镇世镜碎裂的地方。"
林渊摸了摸怀里的镇世镜，镜面突然发烫，映出他的脸——眼尾的锐利未褪，瞳孔里却多了几分坚定。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不再是被保护的孩子，而是要成为守护所有人的"镇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