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山的晨雾裹着松木香漫进竹楼时，林渊正蹲在廊下给玄雷灵狐喂烤松子。小狐狸——不，现在该叫"玄雷"了——额头的漩涡印记泛着淡紫微光，爪子捧着松子吃得欢，尾巴尖却悄悄勾住他的衣角。
"阿渊。"
清越的女声从竹楼上传来。林渊抬头，见叶轻舞立在檐角，白衣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寒绡剑的银纹。她比昨日更冷些，眉峰像两柄出鞘的剑，却在他目光扫过时微微垂了眼睫。
"伤口还疼么？"林渊起身，从储物袋里摸出个小瓷瓶，"这是我用玄雷的灵液配的伤药，能祛瘀生肌。"
叶轻舞接过药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昨夜替她挡刀时磨的。她喉结动了动："昨日在万毒窟，你根本没必要......"
"有必要。"林渊打断她，"你为我挡了血煞教的三阴掌，我为你挡刀不是应该的？"
叶轻舞的耳尖泛起薄红。她低头盯着药瓶，突然道："九嶷门有规定，弟子不得与外男私相授受。"
"那又怎样？"林渊笑了，"你救过我的命，我总不能白占便宜。"他指了指竹楼外的演武场，"走，去练剑。我昨日看你用'流云十三式'破毒障，招式里缺了股狠劲——九嶷剑修，该有斩尽荆棘的锋芒。"
叶轻舞愣了愣，忽然拔剑出鞘。寒绡剑嗡鸣如凤啼，剑尖挑起一片竹叶，精准地削成三瓣。林渊却不躲，抬手接住那片竹叶，指腹着断口："剑是好剑，可持剑的人，被规矩捆住了。"
"你懂什么？"叶轻舞剑尖微颤，"九嶷门是正道魁首，规矩是前辈用命换的......"
"那前辈可曾说过，规矩要护的究竟是什么？"林渊打断她，目光灼灼，"是护得一方百姓安宁，还是护得你们这些既得利益者的地位？"
演武场突然安静下来。叶轻舞的剑尖垂了下来，寒绡剑的银纹在晨雾里泛着冷光。她望着林渊，忽然想起昨夜他替自己包扎时说的话："你说你们门派要守护九嶷山的百姓，可血煞教的毒雾都漫到山脚下了，你们还在争论'该不该用邪派功法驱毒'——这样的守护，有什么意义？"
"跟我来。"林渊转身走向后山，"我知道万毒窟的毒雾源头在哪。"
两人穿过竹林时，玄雷从林渊怀里窜出来，尾巴尖冒着细弱的电弧。叶轻舞盯着它，忽然道："这狐狸......似乎能感知毒雾？"
"它叫玄雷，混沌灵狐进化来的。"林渊摸了摸它的脑袋，"能吞噬灵气，也能感应危险。"
话音未落，玄雷突然竖起耳朵，朝着东南方发出低吼。林渊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山壁上缠着碗口粗的藤蔓，藤蔓上开着妖异的紫花——那是"蚀骨藤"，万毒窟的毒雾正是从花蕊里散出来的。
"小心！"叶轻舞突然拽住林渊的手腕，将他拉到身后。
一道黑影从藤蔓后窜出，是个穿猩红斗篷的男人，左眼戴着青铜面具，右脸布满蛇鳞般的疤痕。他手中握着根骨笛，笛声里裹着腥风，吹得周围的树叶簌簌掉落。
"血煞教的'千面鬼'！"叶轻舞抽出寒绡剑，"他怎么会在万毒窟？"
"找剑谱。"林渊盯着男人腰间的青铜腰牌——那是血煞教的标志，"你昨日说的'九嶷剑谱'，是不是在他们手里？"
千面鬼的骨笛发出刺耳的尖啸，蚀骨藤突然疯长，藤尖化作钢鞭抽向两人。玄雷"嗷呜"一声跃起，额头漩涡印记亮起紫光，一道雷蛇从它口中喷出，将藤鞭劈成两段。
"雷法？"千面鬼的面具动了动，"有意思的小崽子。"他甩出三枚淬毒的柳叶镖，"尝尝我血煞教的'蚀魂镖'！"
林渊旋身避开两枚镖，第三枚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在肩头留下道血痕。玄雷再次扑上，用【吞噬】技能吸走镖上的毒雾，林渊顿觉浑身暖融融的，《大衍锻体诀》进度条涨了5%。
"阿渊，你的伤......"叶轻舞急了，剑招却更凌厉，"流云十三式·穿云！"
寒绡剑划出银弧，竟将蚀骨藤的藤蔓绞成碎片。林渊趁机冲上前，抓住千面鬼的手腕，用《大衍锻体诀》的"崩山式"卸了他的骨笛。千面鬼痛呼一声，面具下露出半张腐烂的脸："你们......敢坏我好事？"
"什么好事？"林渊踹了他一脚，"偷剑谱？"
"剑谱？"千面鬼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癫狂，"你们以为九嶷剑谱是护山的宝贝？它是打开'血池'的钥匙！只要用剑谱引动剑冢的地火，就能唤醒沉睡的血魔......"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钟声。叶轻舞脸色骤变："是九嶷门的警戒钟！血煞教的人要动手了！"
千面鬼趁机甩出毒雾弹，转身钻进密道。林渊刚要追，叶轻舞拽住他："先回山门！血煞教的人肯定混进来了，我师父说过，剑谱藏在剑冢的'问心石'下......"
"问心石？"
"是九嶷门的镇派石，只有心无杂念的剑修才能触碰到。"叶轻舞攥紧他的手，"阿渊，我需要你帮我......"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林渊这才发现，她的掌心全是冷汗——这个总说"剑修当守规矩"的侠女，此刻竟像个无措的少女。
"我帮你。"林渊说，"不管要面对什么，我们一起。"
玄雷跳上叶轻舞的肩头，用脑袋蹭她的脸颊。她低头笑了笑，眉间的冷意散了大半。两人并肩往山门跑时，林渊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协助叶轻舞取得九嶷剑谱。奖励：二阶灵宠蛋（玄冰螭龙种）、破虚丹×1。"
山风掀起两人的衣袂，远处传来血煞教徒的嘶吼。林渊望着叶轻舞被山风吹起的发丝，突然觉得——所谓江湖，或许就是这样：有刀光剑影，有生死相托，有藏在规矩背后的真相，更有值得用命去守护的人。
而他，己经做好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