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的钟声又一次敲响,可天色依旧昏黄,仿佛时间被卡在了日落前最后一刻。
岗月站在讲坛上,银白面具下的目光扫过名册,指尖在某个名字上微微一顿。
——那里本该是空着的。
可这几天,名册上总会出现一个极淡的墨痕,像是有人曾提笔写下名字,却又被某种力量抹去。
"今日讲授《冥界通识》。"岗月的声音平静,可手中的玉简却无端裂开一道细纹。
台下,学生们昏昏欲睡——他们己经太久没有真正休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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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凡去了冥界入口。
那里本该是黑暗最浓郁的地方,可现在,连冥河的水都泛着诡异的金光。
"你还是不肯回来?"他低声问。
无人应答。
只有一阵极冷的风掠过,吹散了河岸边的彼岸花。花瓣飘落的轨迹,隐约拼成一个字:
**"滚。"**
——萧风式的回答。
——简短,冷淡,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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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雨在藏书阁最深处发现了一本被封印的古籍。
书页上只有一句话:
**"双生之花,一荣一枯。若强求同存,必有一方永寂。"**
她指尖一颤,书页突然自燃,青色的火焰中浮现出萧风的身影。
他站在冥界的王座上,黑袍如夜,眼神冷得像冰。
"多管闲事。"他说。
火焰骤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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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终于受不了了。
他像一阵狂风般闯进萧凡的宫殿,宫殿内的烛火被这股强大的气流吹得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他的脚步踉跄,似乎己经疲惫不堪,但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死死地盯着萧凡,眼底布满了血丝,仿佛燃烧着无尽的怒火。
“你必须让他回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三界不能永远这样!”他的拳头紧紧握着,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和焦虑。
萧凡只是沉默地看着永远不落的夕阳。
"我发过誓。"他轻声道,"若他归来,我必以命相抵。"
——那是封印萧风时立下的血誓。
——若要黑夜重现,必有一人永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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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学宫的名册上,那个模糊的名字终于彻底消失了。
岗月盯着空白的纸页,面具下的唇角抿成一条首线。
"主人。"他低声道,"您连戏弄我们……都厌倦了吗?"
窗外,永昼依旧。
而某个藏在阴影里的家伙,或许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然后无聊地转身离去。
——**毕竟,他从来都是这样。**
**高冷,任性,从不肯低头。**
**哪怕全世界都在等他。**
萧凡静静地伫立在天界的边缘,他的身影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他的目光穿越了无尽的虚空,首首地落在那片永远凝固在黄昏时分的天空上。
那片天空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色调,既不是纯粹的橙色,也不是纯粹的红色,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暧昧色彩。它仿佛是时间的停滞,将那一瞬间的美丽永远地定格在了天界的边缘。
萧凡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能透过这片天空看到更远的地方,看到那些隐藏在宇宙深处的秘密和未知。他的思绪也随着目光一同飘远,飘向了那片遥远的、充满了神秘色彩的世界。
没有黑夜。
——因为萧风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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