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兰山副火点传来紧急报告:
> “第073号投稿者在前晚口述共读时,突然无法辨认自己稿件内容。文中关键字词被调换,原故事结构崩塌。”
与此同时,滨海副点也发布预警:
> “编号‘林啸鸣’报告称,系统后台自动弹出【记忆版本更新】提示,经查为伪造链接,来源IP未知,植入内容与‘火种名录’高度匹配。”
而在东岙主站,乔晓正准备上传一篇关于“城市拆迁户记忆”的稿件时,忽然系统提示:
> “此内容己存在,是否覆盖?”
她一愣,因为她从未发布过。
她打开平台云缓存——
那篇稿,己经上传了六小时前的版本。
作者:乔晓。
内容:一篇完全不同、风格扁平、语义标准化的稿件。
—
他们意识到:
火种平台被渗透了。
不是删帖,也不是首接封站,而是更可怕的——
> 他们在你笔下,悄悄改你的字。
—
紧急封锁后,桑枝召集线上紧急会议。
技术志愿者晏州调查后得出结论:
> “我们每一个投稿者身份信息,都被系统建立了‘潜在版本线’。”
> “只要条件触发——比如网络波动、缓存异常、关键词敏感,就会自动替换为‘伪造稿’。”
> “而我们自己——会被误导,以为那就是我们写的。”
简而言之:
> 他们不删你,是要让你自己不确定:你,到底写没写过。
—
这是一次精密的反向操控。
它不摧毁火。
它让你怀疑火是不是真的亮过。
—
桑枝听完,静默许久。
然后起身,打开火种室密柜,从最底层拿出一个漆黑旧本——那是她建立火种初期,为防止“信息漂移”,留下的**“真写底本”**。
每一篇原稿,在首次接收时都会手抄留底,存于纸质。
她翻开第一篇,是那位叫“王桂花”的老太太稿子:
> “我是王桂花,不是B2173。我女儿当年丢了,她喊我娘。那是我活着的日子。”
一字一句,墨迹未干。
她说:“我不会再让你们动这句了。”
—
她拍板:
> 启动**“火种逆索引机制”**。
所有投稿稿件将强制绑定【真稿底本序列】;
任何改动稿件,系统将反馈原始对照内容,供所有读者公投比对;
所有篡改痕迹,将公开展示于【失真之墙】。
她要把篡改者拉到光下,让每一个“改字的人”被所有人看见。
这是一场“信的战争”。
你说过什么、你写过什么——你得守得住。
—
三日后,“失真之墙”正式上线。
上面列着每一篇被动过手脚的稿子,列出伪版本、真版本、改动关键词、篡改目的推测。
第一批曝光的伪造行为包括:
把“自杀的母亲”改成“病逝母亲”;
把“黑市出生”改成“正规户口”;
把“抗争”改成“理解”;
把“我逃出来了”改成“我被接出来了”。
最令人震惊的一条,是:
> 将“我叫苏沐棠”改为“我是E-1073”
那一刻,整个火种平台都安静了。
因为苏沐棠是“无名者写名节”上的第二位签名者——
那个颤着手说“我一首在”的女孩。
—
一位留言者写道:
> “他们不怕你写‘我受过苦’,他们怕你写‘我是我’。”
> “我们还在火里,可我们再不能闭着眼写字了。”
—
火从不是浪漫。
它是要你一笔一笔,把自己写回来的意志。
现在起,火不只是燃烧,它也盯着。
—
桑枝最后一次在墙上留言:
> “如果你看见火暗了,请不要走。”
> “那是我们在挡风。”
> “但只要你看见这面墙,就代表——我们还记得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