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的意识浮浮沉沉，仿佛坠入一片混沌的雾海。
她梦见自己站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西周人声鼎沸，商贩的吆喝、马蹄的哒哒声、孩童的嬉笑交织在一起。远处，父亲李琰正朝她招手，面容却模糊不清。
“阿耶……”她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袖，指尖却穿过了幻影。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天空骤然暗沉，黑云压城。她回头望去，整座长安城正在崩塌，砖瓦化作飞灰，人群如烟消散——
“蕴娘！醒醒！”
陈默的声音将她猛地拽回现实。
李蕴倏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后背。她正躺在“拾古斋”里间的软榻上，窗外阳光刺眼，而陈默半跪在榻边，眉头紧锁，手里还攥着一条湿毛巾。
“我……昏了多久？”她嗓音沙哑。
“快两个小时了。”陈默松了口气，扶她坐起来，“你刚才一首说梦话，好像在喊‘阿耶’？”
李蕴指尖微颤，低声道：“……梦见家了。”
陈默沉默片刻，递给她一杯温水：“林晓薇那杯奶茶有问题，我送她去门口时，闻到她包里有一股药味。”
李蕴接过水杯，指尖冰凉：“她为何要害我？”
“不清楚，但她对你的兴趣太大了。”陈默眼神沉了沉，“我己经把剩下的奶茶封存了，等沈教授来了，让他看看里面掺了什么。”
“沈教授？”
“嗯，我刚刚给他打了电话，他说马上到。”
正说着，店门的风铃“叮当”一响，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匆匆走了进来。
“陈默！人呢？”沈明轩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视店内。
“里间！”陈默起身迎出去。
沈明轩大步走进来，看到李蕴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这位就是李小姐吧？陈默说你突然昏倒了？”
李蕴微微颔首：“沈教授。”
沈明轩走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紫外线手电筒：“介意我检查一下你的瞳孔吗？”
李蕴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明轩打开手电，照了照她的眼睛，又让她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最后从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那杯剩下一半的奶茶。
“果然。”他嗅了嗅，眉头紧皱，“里面有微量的苯二氮卓类成分，类似镇静剂，剂量不大，但足以让人头晕目眩。”
陈默脸色一沉：“林晓薇想干嘛？”
沈明轩摇摇头：“不确定，但李小姐体质特殊，对药物反应比常人敏感，所以症状更明显。”
他说着，目光忽然落在李蕴腰间佩戴的凤纹玉佩上，眼神一凝：“这玉佩……能给我看看吗？”
李蕴迟疑了一下，解下玉佩递过去。
沈明轩接过玉佩，指尖轻轻着玉面上的纹路，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便携式光谱仪，对准玉佩扫描了一下。
仪器“滴滴”响了两声，屏幕上的数据曲线剧烈波动。
“这……”沈明轩瞳孔微缩，“这玉的矿物成分不对劲，里面含有一种未知的放射性同位素！”
陈默一愣：“放射性？那岂不是对人体有害？”
“不，恰恰相反。”沈明轩盯着玉佩，声音压低，“这种辐射极其微弱，但它的能量波动……和我们在实验室里观测到的‘时空异常点’几乎一致。”
李蕴呼吸一滞：“……什么意思？”
沈明轩抬起头，目光灼灼：“李小姐，你这块玉佩，可能不仅仅是古董。”
——它或许是穿越的关键。
就在这时，玉佩突然泛出一层极淡的青色光晕。
三人都愣住了。
沈明轩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室内暗了下来，而那玉佩上的光晕愈发明显，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萦绕在玉面上，隐约还能看到细小的光点流动，宛如星河。
“这不可能……”沈明轩喃喃道，“物质在常温下不会自发发光，除非……”
李蕴死死盯着玉佩，指尖发颤。
——这光，和那夜她坠崖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陈默喉结滚动，低声道：“沈教授，这玉……能让人穿越？”
沈明轩深吸一口气：“我不确定，但它的能量特征非常特殊，我需要带回实验室进一步分析。”
李蕴猛地伸手，一把将玉佩夺了回来，紧紧攥在手心。
“不行！”她声音发紧，“这是我的东西。”
沈明轩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李小姐，我理解你的顾虑，但这可能是科学史上的重大发现……”
“沈教授。”陈默打断他，挡在李蕴面前，“这事得慢慢来。”
沈明轩看了看两人，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但你们得小心，这块玉如果真能引发时空异常，那它很可能是某些人梦寐以求的‘钥匙’。”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比如……王振坤。”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拾古斋”门口，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