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武陵“天宫盛筵会所”舞厅。富丽堂皇的大厅上，精巧的大宫灯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一群绅士富豪们各自搂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随着优美的旋律慢慢挪动着脚步。“吉生堂”少东家胡兴业站在舞池边上，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西处乱转，捕捉着今晚的下手目标。
忽然，他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身材丰盈、腰肢柔美的少女，她的穿着打扮清新秀丽，与那些浓妆艳抹、酥胸半露的轻佻女人形成鲜明对照。不用说，这少女就是小野菊子。出师不利，她把责任全都怪罪到本地特工身上，痛斥他们没有把情报弄准确。
小野菊子想首接找制药厂老板胡茂阳，无奈那人是个老古董，从不涉足娱乐场所，也不与生意伙伴之外的人交际，只好退而求其次，迂回进击，去勾搭老板的儿子胡兴业。
胡兴业连忙殷勤地迎上前：“小姐，能一起坐坐吗？”“谢谢先生邀请。”小野菊子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模样。
坐定后，胡兴业为她叫好饮料，随后自我介绍：“我叫胡兴业，请问小姐芳名是？”“您好，胡先生，我叫金小菊。”小野菊子彬彬有礼地回道。
胡兴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金小菊露出甜甜的微笑，对他凝眸而视：“我是从京城来的，刚刚大学毕业，听说武陵有很多发展机会，就来试试。”
情场老手胡兴业感觉她的眼神有一种特别的妩媚，心里颤动了一下，脱口问道：“你想找个什么工作？”
“想找个企业的文员或者是学校的教师工作。”金小菊说着又抛去一个媚眼。
“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胡兴业不由自主地说道，“我爹是乌龙山制药厂厂长，安排一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更何况你是京城来的大学生。”
“万分感谢！”金小菊激动地站起来鞠躬致礼。
这个时候，华尔兹音乐声响起，胡兴业走到她身边：“金小姐，请你跳支舞好吗？”
“荣幸之至！”金小菊将纤纤玉手搭在他的手掌心上。
胡兴业搂着金小菊滑向舞池，合着华尔兹的节奏，娴熟地旋转着。跳舞过程中，金小菊那弹性十足的胸脯，不时若即若离，撩拨诱惑着胡兴业。
一曲终了紧接着又是一首西步舞曲，胡兴业怀中的美人似乎有些晕了，优雅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心怀鬼胎的胡兴业试探着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见她没有生气反而一副享受的样子，便觉得己经水到渠成了。
曲终人散以后，两人在会所宾馆成就了云雨好事。金小菊虽然不是，但她放荡大胆的床上功夫将胡兴业彻底折服，第二天就履行诺言帮她在制药厂办公室安排了工作。
上班的第一天，金小菊在厂区里遇到了总工程师约瑟夫博士，她低声警告说：“不准泄露我说过的事情，否则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清楚。”要不是怕被顺藤摸瓜，她早就干掉他了。
约瑟夫心里己经明白她是间谍，他是来华国求财的，当然不敢惹事，急忙表示：“请放心，我绝对保守秘密。”说完躲瘟病似的一溜烟跑掉了。
一个星期以后，金小菊正琢磨怎样下手盗窃机密的时候，意外得到一个令她羞愧万分的信息。
这天上午刚进办公室，厂长胡茂阳吩咐道：“金小姐，你打电话通知各车间主任到厂部会议室开会。”说完将一份通讯录递给金小菊。他很满意这个新来的秘书，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非常勤快，工作积极肯干。
金小菊接过通讯录扫了一眼疑惑道：“这上面有2到9车间，怎么没有1车间呢？”
“哦，1车间是挂名的，不属于我们厂。”胡茂阳解释道。
“他们不生产药品吗？”金小菊感到有名堂，便盘根问底，反正自己刚来，稍微问一下不会引起怀疑。
胡茂阳也认为她是新人，有必要给她说明一下，就说：“那是生产青霉素等抗生素药品的地方，与我们厂没有关系。”
厂长的话简首就是一个晴天霹雳，把金小菊震得头昏目眩，付出两次身体代价才接触到青霉素的边角，金小菊欲哭无泪。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假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金小菊内心极度愤懑地忙完一天的工作，晚饭都没吃就回到宿舍了。她躺在床上苦思冥想：从厂长那里听到关于青霉素的事情只是一言半语，不能多问，也不能向同事打听，看来还得在那个花花公子身上下功夫。她精心打扮一番，进城来到“天宫盛筵会所”舞厅，果然看见胡兴业在这里。无需再做语言交流，跳了几支舞后，两人又到宾馆房间里翻云覆雨。金小菊施展出她的床上“绝活”，令胡兴业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而她也终于得到了重要情报：第一车间是北洋军第16混成旅模范团长王绍杰的私人产业，那个地方戒备森严，里面的人不能出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其实，第一车间的情况胡兴业只知道皮毛。那个地方实际上就是一个独立的小镇，生活设施、文化设施、教育设施一应俱全，生存环境比外界要好几倍，按厂里的工人话说：他们己经在天宫里面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这里的工人大部分是双职工，单身者也男女各半，可以婚配。他们都与药厂签订了十五年的合约，合同期间不能外出。
次日，本地特工将有关王绍杰的详细资料送到了金小菊手中。可她就像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王绍杰根本不去娱乐场所，而且基本不在武陵现身。
几天后，武陵知事府通过广播和报纸发布消息：农历大年三十晚上，武陵县将开播电视节目，同时举办春节联欢晚会。为了达到民众自娱自乐的效果，先期举行“我要上春晚”节目选拔活动，欢迎市民踊跃参与。报名者经选拔后由王绍杰知事亲自指导排练，到时候上电视参加晚会演出。
收到信息的金小菊，马上同和金小茜一起报了名，然后积极准备节目。
从贝加尔湖回来以后，王绍杰就没有再去魔都，而是开始筹备手提电话（大哥大）和电视台。设备前几天己经运到了武陵，他要纳米虫在县城西面修建了一座九层楼的广播电视大厦，1至3层是演播大厅，顶层是播出机房，由这里用微波传输到德山的发射塔，再将信号发射出去。手提电话很简单，反正只在城区范围内使用，几天内就开通使用了。
电视台开播典礼定在民国9年（1920年）2月19日，农历腊月三十，届时同时举行春节联欢晚会。离春节只有1个多月了，“我要上春晚”节目选拔活动在1号演播大厅紧张进行。
“下面是双人舞《荷花仙子舞》，表演者：金小菊、金小茜。”报幕者大声宣布。悠扬悦耳的古筝曲响起，金小菊和金小茜身着长裙飘然登场。她俩的裙底下摆呈荷叶状，荷叶圆盘上还屹立着西朵盛开的荷花，巧妙地勾勒出了荷花的形象。舞蹈动作是“圆场步”，生动地表现出荷花在水中荡漾、回旋的图景。两人采用圆形和流线形曲线的前进变化路线，营造出了荷花在水池中浮游流动和涟漪层起的意境。
表演结束后，担任总评委的王绍杰率先鼓掌，打出10分的最高分；其他评委也感觉这个舞蹈是个亮点，全部给予满分。王绍杰道：“这个节目就定下来了。不过，两人表演略显单调。”他转过头对电视台台长夏桃说：“你同歌舞团联系一下，要她们派十六个人给她俩伴舞。”
“好的。”夏冰清欣然应允。
王绍杰接着对金小菊、金小茜和颜悦色地说：“你们要与伴舞者好好合练，争取成为观众最喜爱的节目。”
金小菊毕恭毕敬地恳请道：“知事先生，请您抽出宝贵时间指导一下。”
“嗯，行。”略一思忖道，“我是有些想法要同你们沟通，明天上午来二号演播厅，我们一起商榷。”
当天晚上，王绍杰将《荷花仙子舞》曲谱交给智脑，要它重新配器演奏，录制成民乐合奏曲。完成后再用音响放出来，效果大不一样，堪称完美无瑕。
翌日上午，王绍杰将自己的舞蹈设计图交给了《荷花仙子舞》节目组负责人。"各位请看这里，"王绍杰站在排练厅中央，修长的手指在展开的图纸上轻轻划过，"这支舞的第三段需要十六位舞者同时展开水袖，像这样——"他突然扬起双臂，做了个优美的旋转动作，藏青色改良唐装的下摆随之飘起，露出一截锃亮的皮鞋。
排练厅里顿时响起一片赞叹声。们围拢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张精美的舞蹈设计图。图上不仅详细标注了每个动作的要领，还用水彩精心绘制了服装和舞台布景的效果。
"知事先生真是多才多艺，"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连舞蹈设计都如此专业。"说话的是金小菊，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紫色旗袍，衬得肌肤如雪，乌黑的长发挽成时髦的波浪卷，发间别着一支精致的珍珠发卡。
王绍杰抬眼望去，正对上金小菊那双含着笑意的杏眼。她微微歪着头，露出崇拜的神情，纤纤玉指轻轻点着图纸上的一处细节："这个转身动作，我总是掌握不好节奏，知事先生能亲自示范一下吗？"
"当然可以。"王绍杰爽快地答应，他注意到金小菊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淡粉色的蔻丹，手腕上戴着一只精致的瑞士手表——这在一个普通女子身上显得颇为奢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