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罢休。”
夏桐眼神一凛,仿若寒星:“欧阳掌门,若你执意在此事上纠缠不休,那就别怪夏某不客气了。”
欧阳逸云冷哼一声,满脸不服:“我还怕你不成?”
他猛地转身,面向广场上的众人,大声高呼:“夏盟主公认武功高强,我欧阳逸云绝非其对手,但为了维护正义,就算夏盟主把我杀了,我也要坚持到底!”他这一番话,极具煽动性。
台下众人顿时乱作一团。
“夏盟主怎么今日这般糊涂,竟做出这种事。”
“欧阳掌门做得对,既然咱们打不过他,干脆让他把咱们都杀了。”
“原本以为夏盟主带领武林维护正义,没成想他却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夏桐听着众人刺耳的指责,牙关紧咬,高声说道:“大家静一静,且听我说两句。”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夏桐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这被你们称作白发狂魔的,原是我夏桐昔日的妻子,就算她曾经犯错,我也不能眼睁睁看她被斩杀,坐视不管。”
众人听闻此言,一片哗然,仿若炸开了锅。
欧阳逸云面露讥讽:“如此说来,你这是有护短之嫌,若因她是你曾经的妻子,犯了错就不能受罚,那江湖之中何来正义?”
“阿弥陀佛”法如方丈长叹一声:“孽缘啊孽缘。”
静伽师太连连摇头,痛心疾首:“如此,你更不该袒护她。你真的错了。”
长清道人望着他,坦诚相劝:“夏盟主,我劝你还是顺应民心吧。”
夏桐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无奈与苦涩。他深知众人所想,可让他看着司徒晓莹被斩杀,实在是做不到。
他一咬牙,大声说道:“既然大家认定她所犯下的错误必须受到惩罚,那就让我夏桐代她受过,只要大家放过她,是杀是剐,我悉听尊便。”
他话音刚落,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欧阳逸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夏盟主,你这是何苦?为了一个狂魔,值得你如此吗?”
法如方丈轻声叹息,满脸惋惜:“夏盟主,你这又是何必呢?老衲理解你重情重义,但此举实在不妥。”
长清道人也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夏盟主,你乃武林盟主,当以大局为重,不可如此冲动。”
静伽师太微微动容,眼中有泪闪烁:“夏盟主,你的情义令人敬佩,但此事不可如此草率决定。”
夏桐却神色坚定,毫无退缩之意:“我夏桐言出必行,只要大家放过晓莹,我愿承担一切后果。”
方菲儿在一旁焦急呼喊:“桐哥哥,不可以!”
夏桐看向方菲儿,眼神温柔而坚定:“菲儿,我心意已决,就算舍了这条命,我也要护她周全。”
他转身面对欧阳逸云,决然道:“欧阳掌门,你来吧。”
“夏盟主,既然你如此固执,那就休怪我不客气。”欧阳逸云冷冷说着,举剑对准了他的胸口。
风呼啸而过,却吹不散这剑拔弩张的僵局。
夏桐缓缓迎着剑尖走去,剑尖倏地刺入他的胸膛……
欧阳逸云瞪大了双眼,法如方丈、长清道人乃至静伽师太也都眉头紧皱。
台下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不要……”方菲儿心疼得闭上了眼睛。
夏桐面色平静,凝视着欧阳逸云,缓缓说道:“欧阳掌门,今日我以命相护,只愿你能放过她。”
欧阳逸云的手微微颤抖,他没料到夏桐竟如此决绝。他缓缓拔出宝剑,一脸无奈:“这一剑,我崆峒派和白发狂魔的恩怨算是了了。”
说完,他转身走下台榭。
夏桐咬着牙,转身面对其他几位掌门,字字铿锵:“你们还有谁想要她的命,我夏桐今日一并还了。”
“既然夏盟主如此相逼,那就受我峨眉派一掌,这也算给死去的峨眉弟子一个交代。”静伽师太语气冰冷。
夏桐点头,毫不畏惧:“你来吧。”
静伽师太也不啰嗦,身形一闪,倏地一掌拍向夏桐。夏桐眼见掌风呼啸而至,不躲不避,硬生生用肩膀接下这一掌,整个人被重重击倒在台榭上,膝盖下方的木板瞬间碎了一地。
他大口喘着粗气,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而后倒在地上。
“桐哥哥。”方菲儿飞奔过去,将夏桐紧紧抱在怀里,心急如焚地问道:“你没事吧?”
夏桐缓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菲儿,我没事。”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面向少林寺法如方丈和武当派长清道人,声音虚弱却坚定:“该你们了。”
“阿弥陀佛”法如方丈轻叹一声,走上前来:“夏盟主如此固执,老衲也是无奈。”
长清道人亦点头赞同:“是啊,这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白发狂魔虽然和我们有仇,但当日夏盟主对我们武当有恩,我们武当派和白发狂魔的恩怨,就此了了。”
长清道人和法如方丈对视一眼,无奈摇头,转身离去。
静伽师太看了夏桐一眼,长叹一声,也随之而去。
夏桐又缓缓转过身,面向台下众人,声嘶力竭:“还有谁想找她报仇,都过来吧。”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罢了,今日看在夏盟主的份上,暂且饶过她。”
“哎,真想不到除魔大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们走吧。”
众人见四大门派的人都默默离开了,他们这些小门派本就是来看热闹的居多,也都纷纷跟着离开了。
眼见武林人士都陆续散去,夏桐再也支撑不住,又一次摔倒在台榭上。
“桐哥哥。”方菲儿再度抱住他,心疼得泪流满面。
方菲儿的泪水簌簌滴落在夏桐的脸上,夏桐虚弱地睁开眼睛,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菲儿,别哭,我没事。”
夏桐转头,望向旁边的司徒晓莹,满脸痛苦:“你看她的样子,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吃了多少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被伤害。”
方菲儿抿紧双唇,满心酸涩。
那轮朝阳拉长了他们在台榭上的影子,仿若一幅悲壮的画卷。
夏桐对方菲儿说道:“菲儿,我们走吧。”
方菲儿点头,费力扶起他,待他站稳,又去搀扶地上的司徒晓莹。司徒晓莹身子虚弱,在方菲儿的帮扶下,费了好大劲儿才站起身来。方菲儿一手搀扶一个,慢慢走下台榭,向崆峒山脚下走去。
他们费尽周折从崆峒山上下来,这一路的台阶,方菲儿扶着两人,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们停下喘口气,又继续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实在累得不行了,才决定歇一歇。
方菲儿扶着他们在路边的青石上坐下,抬手用手背揩去额头上的汗水。
司徒晓莹依旧一副呆傻模样,让走就走,让坐就坐,倒也乖巧。
方菲儿瞧着司徒晓莹这副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情绪。她转头看向夏桐,只见夏桐满脸疲惫,却依旧紧紧盯着司徒晓莹,眼神中满是担忧。
“桐哥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方菲儿轻声问道。
夏桐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让晓莹好好休息,然后再想办法治好她。”
方菲儿点头,环顾四周。此地偏僻,荒无人烟,要找个安全处谈何容易。她站起身,四处张望,期望能发现些许线索。
她瞧见远处有一座破旧庙宇。庙宇虽有些破败,但看起来还算坚固,暂作栖身之所倒也可行。
“桐哥哥,那边有一座庙宇,我们去那儿看看吧。”方菲儿指着庙宇方向说道。
夏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微微点头。三人便朝着庙宇蹒跚走去。
走进庙宇,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气息。庙宇大厅还算宽敞,有几张破旧桌椅。他们寻了个干净角落,让司徒晓莹坐下。
方菲儿再次抬手擦去汗水,看向夏桐:“桐哥哥,你也受了伤,先休息会儿吧。我去外面瞅瞅有没有能吃的。”
夏桐感激地看着方菲儿,点头应允。方菲儿转身走出庙宇,留下夏桐和司徒晓莹在里面。
夏桐望着司徒晓莹,心疼不已。他轻轻握住司徒晓莹的手,温柔说道:“晓莹,别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司徒晓莹依旧呆呆地看着他,毫无反应。夏桐叹了口气,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疲惫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夏桐悠悠醒来。他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仍是司徒晓莹那呆傻的面容。他轻轻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此时,方菲儿还没回来。夏桐心中一紧,担忧她在外面遭遇不测。他站起身,走到庙宇门口,向外张望。
远处,依旧一片寂静。夏桐皱起眉头,正准备出去寻方菲儿时,却听到一阵轻微脚步声。他心中一喜,连忙朝着脚步声方向看去。
只见方菲儿手里拿着些野果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桐哥哥,这附近没人烟,我只能找到这些吃的。”方菲儿走到夏桐身边,将野果递给他。
夏桐抿了抿嘴,心中满是感动。
方菲儿扶着他一起回到庙宇。
夏桐把手里的野果递给司徒晓莹吃,她机械地接过,慢慢啃咬起来。
看着司徒晓莹的样子,夏桐双眸中又泛起一丝心疼。
他转头对方菲儿说道:“菲儿,我们得想办法治好她的病。”
方菲儿点头应道:“我瞧她病得这般厉害,寻常郎中怕是治不了,咱们还得去找大哥。”
夏桐沉思片刻,面露忧色:“只是大哥上次分手后,说怕王府的人报复,回去搬家,咱们如今也不知他搬去了何处。”
“咱们慢慢打听,人过留痕,总会有法子找到他的。”方菲儿柔声安慰,“只是,你身上有伤,晓莹姐姐身子也虚弱,都不宜长时间行走,我看咱们暂且在这庙里歇息几日,等你伤势好转些,再上路不迟。”
夏桐无奈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就这样,他们在这座破庙里住了下来。方菲儿寻来些干草,在神像后面铺了张简易床铺,让夏桐和司徒晓莹躺在上面休息。她又在庙里四处转了转,从后面禅房找来一个脸盆和半把梳子。
方菲儿细心地为司徒晓莹洗净脸上污垢,又将她那杂乱的白发梳理整齐,在脑后挽了个发髻。经她这么一番打理,司徒晓莹整个人看着精神多了,虽说面容依旧憔悴,可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往昔的美貌隐约可见。
“桐哥哥,你看怎样,是不是好多了?”方菲儿欣喜地问道。
夏桐在一旁看着,心中暖意涌动。此刻,他既感激方菲儿对司徒晓莹的悉心照料,望着司徒晓莹,心底又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虽说他对司徒晓莹还有份牵挂,可当着方菲儿的面,又不愿表露,生怕伤了她的心。
“好像是。还有哪儿不对?”方菲儿仔细端详着司徒晓莹,像是在探究什么。
“这还能有什么不对?我看已经很好了。”夏桐说道。
“我明白了。”方菲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跑去拿自已的包袱,打开取出一套衣服。她觉着司徒晓莹身上的衣物又脏又臭,实在邋遢,换身干净的才行。
方菲儿动手解开司徒晓莹胸前的扣子,夏桐见状,急忙偏过头去。
“哎,你又不是没见过,不至于。”方菲儿似是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小声咕哝着,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夏桐没有搭话。方菲儿说的虽是实情,可有些事儿,有第三个人在场,总归是尴尬的。
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
“桐哥哥,你看怎样?”方菲儿长舒一口气,问道。
夏桐转过头,只见换上方菲儿衣服的司徒晓莹显得愈发精神,脸颊似乎泛起一丝红晕。只是司徒晓莹身形比方菲儿丰腴些,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地方明显紧巴巴的。
方菲儿把司徒晓莹换下来的脏衣服收起来,准备扔掉。
就在她起身的瞬间,司徒晓莹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眼波流转,嘴里嗫嚅着喊道:“姐姐不要走。”
方菲儿一怔,又惊又喜地看看她,又望向夏桐,叫道:“桐哥哥,她开口说话了。”
夏桐也面露喜色:“看来,她的神智开始慢慢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