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骨的冷,畅快,无比的畅快,畅快到淋漓尽致,冷到瑟瑟发抖。
我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要将这冰冷吸入心肺,我要将这些寒气吸进去,将身上的灼热全吹走。
“谢谢你,你可以先走了,今救我一命,日后有需要,我会报答你。”
我现在就是这样跳下来,呆会如果他还在这里,看见我湿漉漉上来,总是不好。
“你莫非以为我会看上你?如果不是看在你懂无忧曲,我们有点渊源的份上,我才不会三更半夜陪你跑来这里?自以为是的女人。”他鄙夷地说。
“渊源?你与无忧曲又什么渊源?”因为与娘有关,我倒想知道。
“既然你与教你弹琴的女子只是萍水相逢,就没有必要知道,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这潭水甚寒,不要冷到手脚僵硬才想着爬上来,否则下一个水鬼就会是你。”虽然声音带着嘲弄,但我总能在里面找到一丝丝温暖。
萍水相逢能做到这点已经实属难得。
他骑着马飘然而去,背影竟是那样洒脱,我感激地目送他,今晚如果他趁人之危,那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他虽长得妖孽,但是一个正人君子。
他离开后,我整个人松弛下来,似乎整个世界就剩我一个,是那样的自由自在。
月光下,花香中,我一个人享受着这迟来的冰冷,手因自己划了几道伤口,现在冰水又渗进去,痛得彻骨,但这种痛却让我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自己能操纵自己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这寒冰潭真不是一般的冰,冷得不行,我爬了上去,当身体的热量再上来的时候,我再一次跳下去,如此折腾几次,发现自己的体温终于慢慢降了下去,我终于可以长长舒了一口气。
但折腾得太厉害,头发乱了,原本绑头发的带子已经不知道沉落到潭中哪个角落?
因为裹胸裹得自己太难受,我索性脱了,反正这里就我一个人,但在享受这潭冰凉的时候,那裹胸已经不知道飘到何处。
放眼看去,原来已经飘得有点远,可能它也想休息一下吧。
在军营,每天耍刀弄剑,只是想着如何能绑得紧一些,平一些,现在在沧天涵手里,每天都被他折磨得够呛,更不要说照镜子。
一年过去,都不清楚自己长成怎样?那脸还是那么稚气吗?
“你是什么女人?自恋狂?自己的身体还要看那么久吗?”
声音慵懒好听,带着丝丝笑意。
“是你——”
我身体猛地一抖,我赶紧将衣服拢紧。
“想不到身材还是蛮好呀!怎么刚才显得那么平?”他笑着说。
“你——”我怒目而视,之前对他的好感一扫而空,这家伙怎么突然折回来,他的马在哪了呢?我怎么听不到马蹄声?
他自顾而笑,即使我的已经解了身上的毒,依然觉得他笑得勾魂摄魄,惑人心神,太美近妖,这妖孽定上天派了祸害苍生的。
“你不是说走了吗?”
“本来是走了,后来慈心大发,跑回来看看你会不会淹死在这里?”
听到这样说,刚硬起的心又像被什么碰触了一下,变得柔软,他人并不坏,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竟能如此。
“你放心走好了,我现在好着呢?”
“衣服,穿上吧!”他扔下一套衣服给我,居然是女装?
“你刚才走是回去拿这个?”
“嗯”
“我不穿这个?”
“不穿,难道你就想这样穿着走?”
“我不穿女人的衣服。”
“你明明是女人,硬是要将自己装成一个男人,把脸涂得黑乎乎,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看着舒服。”
“告诉你,能让本公子觉得舒服的女人,全天下没几个,你应该觉得庆幸才对。”
“你看着舒服,但我却不舒服,我就喜欢把脸涂得黑黑的。”我宁愿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也不愿穿女装,要不给沧天涵发现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