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瑝和贾琏一直跑到了下午才回来,
看着贾琏那幽怨的眼神,
贾瑝就忍不住想笑。
开国元勋四王八公十二侯全都是百年老亲,
只不过是贾史王薛四家更加亲密时常结姻。
但是其他家也都是要贾琏一路跪门报丧的,
这一路跪下来,
贾琏非但没有得到半点的安慰和夸奖,
倒是收获了不少的白眼。
他也知道自己在清虚观的事情做的让人看不上,
可这明目张胆的无视在加上都对贾瑝客气的态度让他更加愤怒,
虽然知道贾瑝以后要继承宁国府,
可对贾瑝的印象却是越来越不好了。
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和贾瑝说,
完全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贾瑝也不在意,
毕竟是自己惦记人家的老婆......
贾珍做为贾家族长,
在平时或许不如贾赦管用,
但是死后却比贾赦更有牌面,
各府的当家都是带着人先过来祭拜。
灵堂前,
开国一脉齐聚,
贾政也在这里,对着众人行礼道:
“贾家蒙此劫难,本不该叨扰各府,奈何礼法如此,劳烦诸位奔走了。”
众人也都叹气回礼,
王子腾叹道:
“存周不必如此,开国一脉虽然日渐没落,可到底还是有些底子的。如今太上皇和陛下都震怒不已,每日在朝会上询问三司和顺天府何时破案,其关切之心,足见贾家恩宠不衰。”
北静王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
“世交之谊,何出此言。当年各家先祖相与之情,同难同荣,未以异姓相视。如今贾家出了这样的事,本就该让我们尽上一些本份,政老爷何必如此。”
这北静王水溶面如冠玉,目似明星,
虽然还不到二十岁,
但是一身的气度却不必在场的老一辈差。
随后看向贾瑝笑道:
“想来这就是太上皇称赞的宝玉了,原本以为贾家有一块宝玉就已经是得天独厚了,没想到如今又出了一块宝玉。三清殿前,单人独斩数十凶徒,只凭着这份勇武,就不负宁荣二公之声威。”
别看北静王看起来和善,
可这位是实打实的王爵!
在场众人谁见了他都得行礼,
贾瑝也不能例外,行礼道:
“贾瑝见过王爷,王爷谬赞了。当时事发突然,身后有老太太和姐妹嫂子们,便是不敌也得站出来拖延时间。未曾想反倒是传的夸张了,惭愧至极!”
众人都是轻笑,
这几天外面传的越来越邪乎,
说贾瑝在清虚观一个人一声大吼就吼死了数百人,
然后拔出一株柳树砸死了数百人......
活生生的一个张飞在世,鲁智深复生了。
冯紫英在一旁摇头说道:
“只凭着瑝兄弟的这股血勇就足够让多少平辈兄弟自愧不如了,瑝兄弟还哪里用得着惭愧?不过瑝兄弟能在读书之余还如此苦练武艺,当真是值得我们佩服。”
贾瑝双眼微眯轻声道:
“若那也算得上武艺,才是真的吹捧我了。不过是和一些老师傅学过一些技巧罢了,这天下哪里有那么多文武双全的全才?只是苦读圣贤书就耗费了我大半的精力,若不是为了有强健的体魄可以支撑读书的消耗,哪里还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去锻炼身体。”
到现在这个时候,
贾瑝可以非常确定北静王是个有野心的!
冯紫英背后也绝对有人!
只不过现在还无法确定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乾庆帝,
按理说刚登基三年的乾庆帝是没有筹码笼络他们的,
但原著里面贾家被抄家之后,
正是四家王府一起求情,贾家才得到了赦免。
可现在看起来北静王似乎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
贾瑝心里忽然有个荒唐的想法,
“这个北静王就是乾庆帝的人!故意表现出这副态度钓鱼,将那些对乾庆帝不满或者是乾庆帝看不顺眼的家族聚拢在身边,最后一网打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北静王这么在家里养了那么多的‘高人’,却一直活到了最后还能给贾家求情,看来这也是个心黑的!”
正想着呢,
王子腾看着贾瑝笑道:
“存周之前说过书院的事情,说是你的主意。这倒是个好法子!各家的族学都有些乌烟瘴气,若是真有这般好的书院,能管得住这些孩子,将来虽未必如你这般文武双全,也好歹有个出路。”
王子腾现在也明白了太上皇和乾庆帝的想法,
这个京营节度使肯定是没招了,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和贾瑝交恶,
虽然贾瑝是晚辈,
但以后却是宁国府的家主,贾家的族长。
将来彼此之间说不得还能有互相‘帮助’的地方,
毕竟贾家的余荫可不只是荣国公的,还有宁国公的!
牛继宗也在一旁赞道:
“我也说那个书院好,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怕是这会儿书院都已经建好了。等贾家这边大丧完了事,家里的孩子必定是要都送去的!”
众人都点了点头,
他们和贾瑝前世的那些父母没什么区别,
哪怕自己不行,
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争气!
太上皇和新皇现在正处于权利交替的时候,
他们这一辈做的了太上皇旧臣,
下一辈自然也做的了新皇的臣子!
更何况现在乾庆帝正缺人用,
这个时候表现出这个态度对大家都是好事!
一群人就在这灵堂里畅聊了起来,
完全不在意棺材里的两父子会不会在地下咆哮,
俨然是把这里当做了开国一脉聚首的地方了。
贾瑝也和平辈的冯紫英、牛庆等人聊了一会,
这才发现不是开国一脉的这一代不行,
是只有贾家的这一代不行......
正琢磨着呢,
宝玉过来了,
看到宝玉行礼的模样,
虽然众人心里都不怎么待见,
却还是给足了贾政面子。
尤其是北静王拉着宝玉说道:
“此宝玉果真是龙驹凤雏......”
场面顿时诡异的寂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