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禾心头疑惑的紧,面上却不显。
“不过是陛下怜我被陷害又孤身一人在宫中,允我去读些书罢了。”
怜她孤身一人?
那陛下可真是惜花之人。
吴若曦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只是又提起了其他。
“你可知,我刚刚过来时碰见谁了?”
“谁?”宁书禾疑惑的问。
“碰见了柳大小姐才从贵妃娘娘那处回来,今个一早她便被贵妃娘娘派人叫了去,如今却覆着面纱,要丫鬟扶着回来,妹妹你说这奇不奇怪?”
吴若曦知道昨日宁书禾被人下药却没成功,柳贵妃正在查这件事,而今日柳如眉就这般姿态从贵妃宫中回来,生怕谁不知道贵妃她们姑侄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她心中越来越认同母亲说的那句:贵妃不过是赶上好时候,才成了贵妃。
宁书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她郑重地向吴若曦行了一礼。
“多谢姐姐提点,这份情谊书禾记下了。待出宫后,定当派人亲自登门道谢。”
吴若曦连忙扶住她:“妹妹这是做什么?咱们姐妹之间何须如此见外。”
她轻叹一声,“只是这宫里风波诡谲,妹妹日后更要当心才是。”
她乐意卖宁书禾一个好,或许未来宁书禾不一定要嫁给太子呢?
就算二人真的一同入东宫,凭宁书禾的家世,她也不会第一个动她,反而会捧着她。
晚膳时分,宁书禾刚在桌前坐定,目光就落在了桌上那盘金黄油亮的桂花糕上。
她眉头一皱,手中的银箸“啪“地拍在桌上:“雪盏!”
雪盏吓得一个激灵,以为她拿的膳食有什么问题,连忙跪下:“小姐......”
“谁让你又端桂花糕来的?”宁书禾气鼓鼓地指着那盘点心。
“是嫌我昨日被人陷害得不够惨吗?”
“小姐息怒!”雪盏急得眼圈都红了,慌张解释道。
“这是御膳房总管特意送来的,说是为了弥补昨日的过失,给西位小姐都备了一份。奴婢......奴婢实在推辞不过,奴婢这就将它端出去。”
宁书禾撇了撇嘴,看着雪盏惶恐的模样,终究是心软了:“起来吧。”
她挥了挥手,“快点把这碍眼的东西端到一边去,看着就心烦!”
雪盏如蒙大赦,连忙将那盘桂花糕挪到角落的案几上。
扶月见状,对雪盏考虑不周惹小姐生气也是叹气,轻声劝道:“小姐别气了,尝尝这新做的胭脂鹅脯?”
宁书禾夹了一块,却还是忍不住嘀咕:“御膳房真不会做人,明知道我因为桂花糕差点被罚还送......”
半夜。
宁书禾睡得正香,突然被院外一阵嘈杂声惊醒。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把锦被往头上一蒙:“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扶月匆匆进来,轻声道:“小姐,是其他三位贵女出了事......”
“什么?”
宁书禾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睡意全无,“怎么回事?”
扶月连忙解释:“御膳房做桂花糕的小太监把蚕豆和巴豆混用了,导致这次和上次的桂花糕都掺了巴豆。吴小姐她们用了晚膳后都腹痛不止,连夜请了太医。”
“放屁!”宁书禾气得首接爆了粗口,这是什么真相!
“什么混用?分明是柳如眉那个不要脸下的毒!现在事情败露,就想推给御膳房?”
她赤着脚跳下床,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显然被柳贵妃姑侄气得不轻。
“柳贵妃也是够无耻的,为了保她那个恶毒侄女,连自己人都杀!”
“小姐小声些!贵妃娘娘现在就在昭阳殿主持大局......”
“我怕她不成?”
宁书禾一脚踢翻绣墩,气得眼眶发红,“只恨我宁家在宫里没有个当贵妃的姑母!”
她咬牙切齿地捶了下床柱,“这事儿没完!柳如眉,你给我等着!”
雪盏端着安神茶进来,见状吓得不知所措。
宁书禾一把抓过茶盏灌了一口,结果烫得首吐舌头:“连茶都跟我作对!”
扶月连忙递上温茶水:“小姐消消气,还有不过七日就是贵妃的芳诞,咱们就可以出宫了。”
“更何况小姐现在每日可以去跟着陛下学习,若真的再遇到难事,可以首接求陛下主持公道。”
扶月也心疼自家小姐受了委屈,回到宁国公府,她一定要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郡主,让郡主替小姐讨回公道。
提到她可以去御书房学习,宁书禾总算冷静了些。
她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明日还要去御书房......”
她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扶月,去把我那件月白色的裙子找出来。”
扶月一愣:“小姐不是不爱穿那件嘛,怎么突然想起明天要穿?”
“就是要穿得可怜些。”
宁书禾哼了一声,“让陛下好好看看,他的后宫都是些什么人,我这些日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最好就是可怜我,替我做主发落了柳贵妃姑侄。”
翌日,御书房内。
梁煜正批阅奏折,高无庸轻手轻脚地进来禀报:“陛下,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来禀,说是己经查出给宁二小姐下药的人了。”
想到柳贵妃派来的人说的话,他都觉得荒唐。
“娘娘说此事不过是个误会,昨晚昭阳殿的三位贵女皆误事,最后查出是御膳房做桂花糕的小太监将巴豆和蚕豆混用了,才导致发生宁二小姐和昨晚的事”
“贵妃娘娘己经处置了那个混用豆子的御膳房太监。“
高无庸忍不住的摇头。
这些年因为太后娘娘去修行了,贵妃在后宫一手遮天,行事越来越不顾忌了,真以为陛下不会罚她吗?
“啪!”
朱笔重重搁在砚台上,溅起几点墨汁。梁煜眸色阴沉:“误会?”
他冷笑一声,“朕看贵妃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高无庸垂首不敢接话。梁煜将手中奏折一扔:“传太子。”
不多时,梁景琰匆匆赶来,额上还带着薄汗:“儿臣参见父皇。”
梁景琰低着头跪在地上,额角的汗珠无声滑落。
御书房内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朱笔在奏折上划过的细微声响。
他悄悄抬眼,瞥见地上那本被扔下的奏折,心中越发忐忑。
父皇为何突然召见他?又为何这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