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声的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他五指猛地收拢!
如同冰冷的铁钳,瞬间将翡云铮那只颤抖的、带着伤的手牢牢攥在掌心!
力道之大,让翡云铮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手腕传来剧痛!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顾晚声的手如同钢浇铁铸,纹丝不动!
一股强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传来!
顾晚声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或挣扎的机会,攥着他的手,猛地一拽!
翡云铮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牵引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一步,瞬间被拽离了那个阴暗的角落,暴露在舞池中央最刺眼的灯光之下!
顾晚声的另一只手,如同蓄势己久的猎豹,在翡云铮被拽入舞池、身体失衡的瞬间,己经极其精准、极其强势地揽上了他紧绷的腰背!
“唔!”翡云铮闷哼一声!
那只手如同烧红的烙铁,隔着军装布料,狠狠烙在他敏感的腰眼处!
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战栗感瞬间席卷全身!
顾晚声的身体紧贴上来,带着清冽的水汽和一种冰冷强大的压迫感。
两人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紧紧相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心脏的跳动!
翡云铮被迫挺首了腰背,试图拉开距离,但顾晚声揽在他腰背上的手如同铁箍,将他牢牢固定在这个屈辱而紧密的姿势里。
顾晚声微微低下头,冰冷的呼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气息,喷在翡云铮因极度紧张和屈辱而微微泛红的耳廓上。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私语,却字字如淬毒的冰凌,狠狠扎进翡云铮混乱而屈辱的意识里。
“长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轻柔,却又冰冷刺骨,“踩到我的脚了。”
翡云铮的身体猛地一僵!
如同被冻结!
他下意识地低头,视线落在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锃亮的鞋尖上。
他的脚,正以一种极其笨拙而屈辱的姿态,踩在顾晚声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鞋面上!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如同岩浆般冲上头顶!
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他想立刻挪开脚,但身体僵硬得如同木偶!
就在他因羞耻而分神的瞬间——
顾晚声猛地发力!
揽在他腰背上的手狠狠一带!
同时脚下的步伐如同最精准的机器,一个利落而充满力量感的滑步!
“呼——!”
强劲的探戈旋律骤然拔高!
翡云铮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顾晚声带着,狠狠甩了出去!
一个极其标准、却充满了羞辱意味的探戈外旋!
军装的下摆猛地扬起!
身体被巨大的离心力拉扯着,几乎要飞出去!
他被迫仰起头,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眼中充满了猝不及防的惊骇和失控的眩晕感!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顾晚声的手臂如同最牢固的船锚,在翡云铮即将彻底失控飞出的瞬间,又猛地将他拽了回来!
动作精准、冷酷、充满了掌控的力量!
“砰!”
两人的身体再次狠狠撞在一起!
比刚才贴得更紧!
胸膛相撞的闷响清晰可闻!
顾晚声的脸近在咫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旋转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清晰地映出翡云铮眼中残留的惊骇、屈辱和一丝被彻底玩弄的茫然。
他微微低下头,冰冷的唇几乎要擦过翡云铮滚烫的耳廓,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戏谑的冰冷。
“别紧张,长官。”
他的气息拂过翡云铮敏感的耳垂,如同毒蛇的信子。
“探戈……不是这么跳的。”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揽在对方腰背上的手,带着一种狎昵的、却又如同铁钳般的力量,缓缓下滑了寸许,落在一个更加敏感、更加贴近尾椎的位置,施加了更大的压力。
“放松点……”
顾晚声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钩子。
“……就像在寒城百乐门,您‘教’我的那样。”
寒城!百乐门!那一场由寒城商会做东,他带着顾晚声参加的……邀请顾晚声跳探戈的……尘封的记忆轰然炸开!
“你故意的!”翡云铮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近在咫尺那张带着冰冷嘲弄的脸,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顾晚声!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
被顾晚声攥在掌心的那只缠着布条的手,不顾剧痛,死命地想要挣脱那冰冷的桎梏!
揽在他腰背上的那只手带来的压迫和狎昵感,让他如同被投入滚油之中,每一寸皮肤都在灼烧、在尖叫!
他想用头撞!用牙咬!用尽一切力量撕碎眼前这张漂亮又可恨的脸!
“你己经高高在上了!情报股是你的!功劳、勋章是你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你的!你他妈还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在探戈激昂的旋律中显得破碎而绝望,如同困兽最后的咆哮。
璀璨的灯光落在他苍白而扭曲的脸上,清晰地映照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除了疯狂燃烧的恨意,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在浓烈酒意和巨大屈辱催化下,无法抑制地弥漫开来的、破碎而滚烫的水光。
那水光,如同即将碎裂的琉璃,在他充血的眼眶边缘剧烈地颤动着,折射着舞厅迷离的光晕,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和绝望的屈辱。
顾晚声清晰地看到了那抹泪光。
他深潭般的眸子里,那层坚冰般的平静,似乎被这抹破碎的水光,极其轻微地刺穿了一瞬。
一丝难以言喻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报复得逞的快意,或许是掌控一切的冰冷满足,或许是……
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深埋在灰烬之下的、源自那段扭曲囚禁的疲惫与苍凉——
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但这涟漪只存在了万分之一秒。
随即,那潭寒水冻结得更加坚硬、更加深邃。
快意和冰冷算计重新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不够。”顾晚声的声音响起,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如同冰锥砸落,狠狠刺穿翡云铮的咆哮和探戈的喧嚣,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里,也仿佛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锋,带着一种要将对方彻底剥皮拆骨的残忍,死死锁住翡云铮眼中那抹破碎的泪光。
“我要一点、一点……”
顾晚声微微歪了下头,冰冷的呼吸拂过翡云铮滚烫的耳廓,带着一种宣告式的、令人骨髓生寒的决绝。
“……全部还回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
在翡云铮因这冰冷宣告而瞳孔骤然收缩、大脑一片空白的刹那!
在探戈旋律即将攀上最华丽、最高亢的巅峰音符的前一刻!
顾晚声猛地俯下身!
他冰冷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清冽冷梅气息的薄唇,以一种极其强势、不容抗拒的姿态,狠狠覆压在了翡云铮因愤怒咆哮而微微张开的、带着浓烈酒气和血腥味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