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恪琛很忙,他提早了半小时上班。
6个压疮病人要换药,两个手断肢再植病人也要换药,还来了一个雷诺氏病人肢体端坏死的病人。
雷诺氏综合征是一种因血管神经功能紊乱引起的肢端小动脉阵发性痉挛性疾病,在县一级医院看的不多,在医学院附属医院就属于一种常见病了,这是一种难治性的顽固性疾病,它引起的肢体坏死比糖尿病足还难治。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陈恪琛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至少,一次性痊愈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雷诺病的病因你没办法解除。
陈恪琛注意了一下,从昨天早上见过赵雨霖之后就没有再见他了。
按理,平常他都是提早到急诊科的,今天有些反常。
陈恪琛首先帮压疮病人换药,比较简单,也就是消一次毒而己。
难办的,还是昨天的两个断肢再植的病人。
他首先来到昨天第一例手外伤断肢再植病人房间。
病人见陈恪琛进来,赶紧坐起来,热情地喊道:“陈医生,昨天辛苦您了,听说做了8个小时手术,太辛苦您了,我要怎么感激您才好呢?”
陈恪琛看了看,病房里只有两个年轻人守着,他父母没有在这里。
“你父母哪去了?”陈恪琛有些意外,难道不是父母在这里看着吗?
“我嫌他们啰嗦,要他们回去了。”病人说。
陈恪琛摇了摇头,他知道,肯定是说假话。
他父母,陈恪琛和他们谈过话,对孩子是很关心的,手术后第一个晚上,他们怎么可能离开自己的孩子呢?
他没有捅破这张纸。
打开纱布,三个断指都肿起来了,其中,大拇指肿得很厉害。
刚好,这时候周秋生医生也进来了,他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啊”了一声,被吓着了,没见过这样的手指,肿得透明了。
“不行是吗?”病人忙问。
陈恪琛没有回答,继续观察。
“陈医生,你说实话没关系,我有承受力的。”病人嘴里虽然是这样说,但脸色其实是变了。
陈恪琛还是没有急于说话,认真看了一圈之后,缓缓抬头,看了看病人。
“现在还不是看禾的时候。你的这个大拇指,丢臭水沟里太久,很多细胞组织坏死了,能不能活,确实是个问题。”
陈恪琛不急不缓说。
“难道没有一点好一点的消息吗?”
病人昨天似乎无所谓,接不接得成功不是很在乎,但经过昨夜父母和朋友的劝说,讲道理,自己也思考了很多,此刻,他其实是很在乎的!
他还年轻,右手残疾了,今后怎么养家糊口?说的不好听,即便是做混混,他拿不了刀,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混混,谁要他都是累赘。
陈恪琛淡淡地说:“好消息吗?没有发黑就算是好消息。”
周医生赶紧看。
确实没有发黑。
苍白中还是有一点红润,这就说明血液是流通的。
现在肿,不是血管没有吻合好,而是淋巴管悉数被破坏了,淋巴回流不好。
周医生的眼睛几乎贴在了病人的手指上,看得十分的仔细。
“现在主要观察微血管是不是好的,其他的不重要。”
陈恪琛把周医生当成是他的学生,他也准备带他学会断肢再植,自己就有了一个帮手。
“现在不要急,心情放舒缓一些,有什么办法,急也没用。”
陈恪琛跟病人讲道理,他也没有把握,能不能好,真的不是陈恪琛能左右的。
陈恪琛帮他换了药,“把手的位置放高一点,有利于静脉和淋巴回流。现在淋巴循环还没有建立,伤口会有一些液体渗出,这个很正常。我下午,或者晚上再来看。”
又说了几句,这时,病人的父母进来了,他们提着保温桶。
“看看,吃什么东西?”陈恪琛检查饭桶里的食物。
“有八角和桂皮?不行,这属于辛辣食物。我不是说了吗?辛辣食物属于忌口的!”陈恪琛昨天跟他们说了,但这些人今天不在。
“不是雄鸡鲤鱼才忌口吗?八角,桂皮也是辛辣食物?”患者母亲问。
她是真不懂。
“我们西医不忌雄鸡鲤鱼,我反倒是鼓励你们多搞点鱼给他吃。辛辣食物包括很多的佐料,姜、葱、蒜,胡椒、花椒,八角、桂皮等。”
陈恪琛一口气说了很多。
不过,说它们吃不得,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他在实践中没有遇到吃这些佐料坏事的。
甚至辣椒他都不是很忌口。
但是,病人处在成与不成之间,很有可能失败,那么,书本上说忌口的,那就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有时候医生说的话,其实也不见得就一定正确,他们自己也怀疑。
病人父亲追问了一下病人的伤口,陈恪琛如实说了情况。
看完这个病人,陈恪琛带着周医生来到隔壁。
隔壁现在是两个女人伺候小军哥。
陈恪琛咽了一下口水。
周秋生就更加明显了,他左脚踩着了自己的右脚,差点摔倒。
确实令人垂涎。
小军哥貌不出众,一米六五的个子,三角眼,塌鼻子,而两个女人都是如花似玉,特别是昨晚没看见的小的,更是妖娆得过分,上衣没有完全扣好,鼓鼓的,似乎要破壳而出。
突然,陈恪琛“嗯”了一声,吸了几下鼻子,严肃滴说:“你们是不听对吗?小军哥,如果你不能戒烟,那你现在出院!”
小军哥一愣,接着辩解,“我真没吸烟。是我老婆吸的,她在外面吸的!”
陈恪琛大声说:“外面吸也不行!我不是说了吗?你闻都不能闻烟味,它会强烈收缩你的血管!”
年轻的那个女的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出去!”
陈恪琛看着出去的女人,心里突然想,这么可人的人在身边,小军哥能把持得住吗?
突然,他想恶作剧。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昨晚说了没有,今天补充一下也不迟。小军哥,你不能近女色!想都不能想!”
陈恪琛编的,他想找理论依据,但好像是没有这样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