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琛在旷世勋县长的催问下,他给出的回答其实是矛盾的。
旷世勋说:“陈恪琛,你要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才行。你在医学上悟性高,谁说你在行政上的悟性就不行呢?你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
旷世勋开着车,一边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一边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恪琛,语重心长地说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价值,为社会做出贡献啊。就像你作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固然是你的价值所在,但你想想看,你治疗一个病人,也不过就是一个人受益;你治疗一百个病人,那也只是一百个人得到了帮助。这并不是说医生的价值不高,而是说如果你能成为一名官员,通过实施某项政策或举措,可能会让成千上万的人受益呢……”
旷世勋的口才确实非常出色,他说得头头是道,让人不禁点头称是。陈恪琛虽然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最后,陈恪琛给了旷世勋一个很模糊的回答,既没有明确表示同意,也没有首接拒绝。
旷世勋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陈恪琛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暂时不着急。
不急,这对旷世勋来说也未尝不可。
他对时间的概念本来就不是那种只争朝夕的,很多问题都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深入的研究以及上级的批准。所以,陈恪琛是否去县里担任办公室副主任,至少目前还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不过,他内心还是准备让陈恪琛与文化局的小张见上一面。
小张是去年刚分配过来的大学生,不仅容貌姣好,而且才华横溢,写得一手好文章,可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才女。
像这样的女孩,一旦被相中,就必须果断出手,因为追求她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嘛!
“哪天有空了,我请你出来喝茶。”就在下车的瞬间,旷世勋突然发出了这样的邀请。不过,他并没有透露还会有另一个姑娘一同前来。
回到医院后,时间尚早,陈恪琛便径首走向了急诊科,去探望那群手外科的病人们。这些人对陈恪琛可谓是毕恭毕敬,因为他们在江湖上闯荡,最为看重的便是江湖义气。在他们眼中,陈恪琛无疑就是他们的恩人。
对于这群人,陈恪琛倒是很淡然。
在他的意识里,这些人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病人罢了,他并不会对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当然,该关心的时候,他自然也会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去关心他们,但绝不会刻意为之。
然而,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些病人对待他的态度,肯定与普通病人有着天壤之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对他更加“感恩戴德”!
果然,当陈恪琛走进病房时,张子和像触电般猛地坐起身来,他要站起来迎接他。
“我过来看看你功能锻炼的情况如何。”陈恪琛说。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张子和绝对不会偷懒,但他还是想亲眼确认一下,实际上就是想看看恢复的进展如何。
“我可不敢偷懒啊。”张子和苦笑着回答道。
他之所以不敢有丝毫懈怠,是因为他的所有技能都集中在这只手上,如果不好好锻炼,那他以后恐怕连饭碗都保不住了。
“听说要有大动作了,就像 82 年那次严打一样。”陈恪琛终于还是忍不住透露了一点消息,他也不确定张子和他们是否己经知晓这个信息。
不出所料,张子和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他急忙追问:“是全国范围的吗?”
陈恪琛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太清楚。”
张子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谢谢。我今晚就得离开这里了。”
陈恪琛闻言不禁有些惊讶,“这么着急?”
张子和急忙说道:“我正好要去马来西亚呢,我有几个外国朋友在那边等我呢。要是去晚了,我担心就走不了啦。”
陈恪琛微微一笑,回应道:“那祝你一路顺风哦,你一定记得好好做功能训练。”
张子和从床上下来,走到密码箱前,打开箱子,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块手表。
他将手表捧在手中,然后走到陈恪琛面前,双手递给他,诚挚地说道:“请您一定要收下这块手表,这是我对您精心治疗的一点心意。”
陈恪琛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紧,脱口而出:“劳力士?”
张子和脸上露出笑容,点头确认道:“没错,这是劳力士双色调的手表。”
陈恪琛连忙摆手,不肯去接那块手表,推辞道:“这太贵了,我不能收啊。”
张子和却微笑着坚持道:“是的,这块手表确实价值不菲,要七万多。不过,您也知道,我并没有花费资金来购买它,对我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陈恪琛摇头,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此刻,万元户就是大户人家,你一块手表就7万块钱,戴在手上,这种奢华,陈恪琛担心手会被别人砍了。
张子和笑着说:“你不要太认真,钱这东西仅仅是一个数字。再说,这块手表的主人,根本就不是我们国家的人,他是中东的一个王子的。这家伙看不起我们同胞,我看不惯,上前把他的表拿过来。”
陈恪琛惊讶地说:“你从他手上取过来的?”
张子和微笑着说:“你以为很难是吧?其实,我还把他的金怀表也顺过来 了。那块表,我送给协和的赖主任了,我肠胃不好,他帮我治好的。你收下,为什么不收呢?”
陈恪琛也突然意识到,协和的赖主任能收,我为什么不能收?
“好吧,那就受之有愧了。”
陈恪琛厚着脸皮接在手里。
“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一只手,难道还不如一块表吗?”张子和认真地说,“你收下了,我去了国外才安心。这一次出去,我可能要待比较久的时间。”
陈恪琛返回换药室,重新把换药车推出来,人家今晚上就要离开,帮他换一下药,这也算是给他送行。
陈恪琛认认真真给他换了药,还准备一个换药包,让他带在身边,万一出汗了,或者弄脏了可以随时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