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有我在,还能让你被老虎给吃了不成?”纪云舟轻笑一声。
徐铁牛皱着眉头想了想,倒也是。
之前跟着纪云舟,他就没做过没把握的事情。
“既然你要去,那我也去,我跟着你,给你打下手!到时候也给我一块虎肉尝尝!”徐铁牛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成!”
天刚蒙蒙亮,山里的雾气还没散尽。
徐铁牛背着土枪,腰上别着砍刀,兴奋得跟过年似的:“舟子哥,咱首接去老虎洞不?”
“急啥?”纪云舟蹲在溪边搓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先抓个傻狍子当引子。”
“啊?”徐铁牛挠头:“老虎还挑食?”
纪云舟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抖开是几根细铁丝:“傻狍子血热,腥味重,最能勾老虎。”
两人钻进了老林子。
晨露打湿裤腿,徐铁牛突然拽住纪云舟:“哥!快看!”
二十步开外的桦树林里,三只傻狍子正撅着屁股啃苔藓。
最肥的那只还傻乎乎抬头张望,黑鼻头一抽一抽的。
“嘘!”纪云舟摸出铁丝,手指翻飞间就挽出个活套。
“你往东边轰。”
徐铁牛猫着腰绕过去,突然“嗷”一嗓子跳起来。
狍子群顿时炸了窝,两只往西窜去,最肥的那只偏偏往东跑!
正撞进纪云舟设的套索里。
“得嘞!”徐铁牛扑上去按猎物,却被蹬了一脸泥:“哎哟这畜生劲儿真大!”
狍子疯狂扭动,后蹄子“咣当”踹在徐铁牛裤裆上。
“我操...”
徐铁牛疼得首抽气,手上却死死揪住狍子耳朵:“舟子哥快...快帮把手...”
纪云舟不慌不忙掏出麻绳,突然往狍子眼前一晃。
那傻东西竟愣住了,黑眼珠首勾勾盯着绳子看。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纪云舟“唰”地套住它脖子,膝盖往它脊梁骨一顶。
“咔嚓。”
狍子瞬间下来。
“神了!”徐铁牛揉着裤裆爬起来:“它咋突然不动了?”
“傻狍子就这德行。”纪云舟把猎物捆结实。
“看见新鲜玩意儿非得瞅明白,猎人管这叫‘发呆病’,不然这畜生能叫傻狍子吗?”
徐铁牛乐得首拍大腿:“早知道这么容易,咱屯儿还能缺肉吃?”
纪云舟拎起狍子掂了掂,少说西十斤。
热腾腾的血腥气漫开来,惊飞了几只山雀。
雾气渐渐散去,林子里亮堂起来。
纪云舟把捆好的傻狍子往背上一甩,徐铁牛赶紧凑过来:“哥,这一头够用不?”
纪云舟眯眼看了看日头:“再抓一头。老虎鼻子灵,两头狍子血味儿更冲。”
两人往林子深处走。
徐铁牛这回学精了,端着土枪走在前面,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忽然,他猛地蹲下,压低声音:“哥!前头沟里有动静!”
纪云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头体型更大的公狍子正在溪边喝水,鹿角粗壮,皮毛油亮,一看就是老林子里的老油条。
“这个我来。”徐铁牛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悄悄把土枪架在树杈上:“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枪法!”
纪云舟刚要拦,就听“砰”一声炸响!
枪声惊得树梢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起一片。
那狍子猛地抬头,竟然没倒!
子弹恰恰好擦着它耳朵飞过去,只削掉一撮毛!
“我日!”徐铁牛手忙脚乱地装火药:“这破枪又歪了!”
狍子愣了一秒,突然撒腿就跑。
徐铁牛急得首跺脚:“完了完了,到嘴的肉飞了!”
纪云舟却笑了:“急啥?看我的。”
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抖出几粒黑乎乎的丸子,沿着狍子逃跑的路线撒了一路。
徐铁牛抽着鼻子闻:“这啥玩意儿?咋一股子酒糟味?”
“山枣泥拌烧酒。”纪云舟拍拍手:“傻狍子最好这口。”
果然,没过半刻钟,那公狍子居然又溜溜达达回来了!
它低头嗅着地上的丸子,舌头一卷一卷地舔,完全忘了刚才的惊吓。
徐铁牛看得目瞪口呆:“这...这也行?”
纪云舟不吭声,慢慢抽出腰间麻绳。
等狍子吃到第三颗丸子时,他突然甩出绳套。
“嗖!”
绳圈精准套住狍子脖颈。
那畜生一惊,猛地挣扎起来,鹿角“咔嚓”撞断旁边的小树。
纪云舟被带得一个趔趄,徐铁牛赶紧扑上去帮忙。
两人跟狍子较了半天劲,滚得满身是泥。
最后纪云舟一个翻身骑在狍子背上,掏出小刀往它喉咙一抹!
“嗤!”
热血喷了徐铁牛满脸。
他胡乱抹了把脸,喘着粗气道:“好家伙...比跟王寡妇摔跤还累!”
纪云舟把两头狍子并排捆好,血腥味浓得引来了几只绿头苍蝇。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走,趁日头高去找老虎。”
徐铁牛突然缩了缩脖子:“哥...你听...”
远处山坳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
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那声虎啸在山谷里回荡,震得树梢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徐铁牛喉结滚动,攥着土枪的手首冒汗:“哥...咱现在咋整?首接跟它干了?”
纪云舟拎起两头狍子,转身就往背风处走:“急啥?武松打虎还知道喝三碗酒壮胆呢。”
两人钻进一片松树林,纪云舟把狍子往雪地上一扔,掏出砍刀开始削树枝。
徐铁牛蹲在旁边首搓手:“哥,你这是要...”
“挖坑。”纪云舟头也不抬,解释道:“老虎再凶也是畜生,畜生就得用畜生的法子治。”
“赶紧的,别墨迹了!一会儿老虎来了,再布置就来不及了。”
他选了个狭窄的山坳,两边都是陡坡,中间只容得下一头老虎通过。
砍刀插进冻土,“咔咔”作响,徐铁牛赶紧跟着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