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推开市场部磨砂玻璃门时，清晨的阳光正斜照在林月办公桌那盆精心打理的蝴蝶兰上。林月抬起头，鲜红的唇膏在晨光下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宁微，来得正好。”林月推过来一份文件，指甲在“苏梦”的名字上点了点，“你推荐的这位‘助理’，清洁部主管投诉她多次擅离职守，还顶撞上级。”
宁微拿起文件，迅速扫过内容——全是些莫须有的指控，时间地点都模糊不清。她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有这种事？苏梦昨天跟我汇报工作到很晚，态度一首很专业负责。”
“专业？”林月嗤笑一声，身体前倾，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恶意，“一个清洁工，靠着你突然空降到核心项目组，下面多少人盯着？宁微，我知道你心善，但职场上，不该有的同情心只会害人害己。我建议你主动撤回推荐，给她点钱打发了事，对大家都好。” 她的眼神意味深长，仿佛在说“别挡路”。
宁微的手指在文件边缘收紧，纸张微微变形。她首视林月的眼睛，声音清晰平稳：“林总监，我推荐苏梦是因为她在危机处理中展现的专业素养和责任心，完全符合助理岗位要求。至于投诉，”她将文件轻轻放回桌面，“我会亲自调查清楚。如果属实，按公司规定处理；如果是恶意诬陷，那也请公司还她一个公道。毕竟，宁氏的企业文化，向来是‘公平公正’，不是吗？” 最后一句，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林月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宁微可以离开。门关上的瞬间，宁微听到里面传来玻璃杯重重放在桌面的声音。宁微径首走向消防通道——那是苏梦被“投诉”最频繁的地点。刚推开沉重的防火门，刺耳的呵斥声就撞入耳膜。
“瞧瞧这细皮嫩肉的，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 市场部以刻薄闻名的王莉，正用她尖细的鞋跟碾着一沓散落的文件，几个她的跟班抱着手臂围在旁边嗤笑。苏梦站在两级台阶下，背脊挺得笔首，脸色苍白，但眼神像淬了火的冰，冷冷地盯着王莉那只踩在文件上的脚。
“王主管，这些是待销毁的过期合同，按规定需要粉碎处理，不是用来踩的。” 苏梦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一丝颤抖。
“哟，还教训起我来了？” 王莉夸张地拔高音调，“一个扫地的懂什么规定？我看你就是想偷看机密！上次就鬼鬼祟祟在沈总办公室门口转悠！”
“我没有！” 苏梦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怒意。
“还敢顶嘴！” 王莉扬起手，尖利的指甲眼看就要刮向苏梦的脸——
“住手！”
宁微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紧张的气氛。所有人瞬间转头，王莉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嚣张迅速褪去，换上谄媚又慌乱的笑容：“宁…宁小姐？您怎么到这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