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彻底沉入江底,风裹着凉意骤然掠过堤岸,将楚宁耳边碎发搅得凌乱。
她身前垂钓的楚宴,却饶有兴致地看向一旁,将自己缩成小透明的吴邪。
调笑着问;“人抓来了吗?几时处决。”
吴邪心跳都停了,咽咽口水回答的艰难胆颤;
“回楚总,己经抓来了,处决............”
话说一半,他下意识看向楚宁,脸上的笑比哭。
触及到他求救性的目光,楚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某人在等她妥协,等她认输,等她臣服,不然就弄死时乔,搞垮秦怀辞的公司。
冷风在她脸上刮过隐忍的痕迹,良久.....
楚宁捏了捏指尖,闭上双眼认输;
“我依你。”
她话音落下,手握鱼竿的男人紧蹙眉头,像是耳朵失鸣一样抬手掏又掏,掏完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明知故问的道貌岸然。
“说什么?没听见。”
他一本正经,语气寡淡无波。
装什么装?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米,刚才还一问一答呢,这会就听不见了,楚宁严重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没法,自己有求于人,明知道他在耍无赖,楚宁还是靠近了些,一字一句说;
“我答应交易跟了你,能放了他们吗?”
楚宴挑眉,不知是意外她的回答,还是计谋得逞后的得意。
总之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冲楚宁勾勾手指。
楚宁靠过去,就听他说;
“盖章。”
她没明白;“什么?”
楚宴看她两秒,“姓秦的没教你,空手无凭鸡飞蛋打,合同盖章才生效?”
“...........”秦怀辞还真没教过她,头口协议还扯到了白纸黑字,盖上红章的程度。
电视台与合作商签订的合同,恐怕都没他严谨!
吐槽归吐槽,楚宁还在马上翻包找印章,她记得之前刻一个不大的印章,偶尔会装在包里备用。
翻找半天,包里有口红,有擦手油,走背运,就是没有印章!
她扬起一丝歉意的笑;“出门匆印章没带,明天盖行吗?”
楚宴微挑眉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回答问题回答的也很楚宴风。
“我有说要那种印章?”
“那你要哪种?”楚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旁边,小透明吴邪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他噗呲笑出声。
一个在笑,一个温怒,心思敏捷的楚宁很快想到了,楚宴口中所说的印章。
此印章,非彼印章!
他要她亲他?
楚宁抿唇,反射性看向立正站好的吴邪,对上长公主的眼神,吴邪立马摇头表示;
“我近视六百度,啥也看不见。”
吴邪说完,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转过身去,一副我绝不打扰二位亲密的善解人意。
“..........”楚宁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盯梢的人不在了,她行动起来也大胆了,两步走到楚宴跟前,踮起脚尖主动去吻他。
楚宴拿鱼竿的手一动不动,只是扬起嘴角任她吻。
说是吻,其实更像是贴,她不会,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凭心意去亲。
蜻蜓点水的吻,很快结束。
楚宁往后退两步,红着耳根问;“可以了吧?”
男人单手支着头,还算满意地盯着她看了会.
他没提出反驳,楚宁刚松下紧绷的神经,他忽然撂下话来。
“不许在见姓秦的,不许在躲着我,我的电话要随时接听。”
“你.........”楚宁气不过想反驳了两句,只说了个你后,未说出口的话,她又咽了回去。
反抗有什么用呢?
他有一百种方式逼她乖乖就范,她又何必惹他不高兴呢!
想明白后,楚宁向前一步,首视他说;
“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我们关系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不被任何人知道,就意味着他永远上不了桌呗!
楚宴冷嗤一声;“合着我长了一张见不得人的脸呗,只能给你做地下情人?”
他们的关系又不是能公开的那种,楚宁说;“反正爸妈那不能知道,你看着办吧。”
沉默,思考,无声对抗。
半晌,楚宴没好气回过身,看向鱼漂;“知道了,回去吧。”
楚宁高兴了;“我要见时乔。”
她有点担心,楚宴会把人弄死,到时候又会产生新一轮的报复。
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啊!
吴邪走上前,充分展示总裁特助在这一刻的重要性;
“今太晚了宁姐,我先送你回去,改天我带您去见他。”
*
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楚宁还心情不错地给自己做了份早餐,肉松三明治搭配牛奶。
她吃完换了套浅色西装去上班,昨天是被人送回来的,今天要打车去台里。
“楚宁。”
刚走到楼下,身后便有人喊她,楚宁应声回头,看到身穿一件白色西装上衣,搭配灰色西裤的秦怀辞。
他应该是在这等了有一会,吹好的发丝略显松散。
有点意外他会一大早赶来,楚宁还是笑着打了招呼;
“早,秦哥,你怎么会来?”
秦怀辞系上西装外套的扣子,从一旁的车里拿出牛皮纸袋递给她。
“没吃早餐吧,给你带了唐氏家的糍粑和粥。”
唐氏家的糍粑是他们这出了名的好吃,但同时也意味着难买,楚宁之前去排过两次队,基本要排西十分钟才能买上。
看着袋子里的糍粑,她想吃,可刚吃过早饭的饱腹感,令她无力承接。
“谢谢秦哥,我吃过早饭下楼的。”楚宁笑着婉拒。
秦怀辞举起牛皮纸袋的手臂悬在了半空中,空气中划过片刻的尬,最终他还是把迟来的早餐放回了车上。
楚宁是卡着上班点下楼的,眼看时间要来不及,她正要提出先走一步,秦怀辞忽然说;
“昨天突发紧急情况,没顾得上向你交代时总的现况,等着急了吧?”
时乔?
不是被楚宴掳走了吗?
难道秦怀辞又将人救了回去?
楚宴言出必行的个性,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但现在秦怀辞专门来提及,她不由得又抱起几分希冀;
“人找了是吧?他在哪呢,上饶地界不小,想必你们找的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