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唐泽宇面色铁青，上前一步，
“李阳，你是不是觉得在雷幽监狱里认识了几个地痞流氓，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别给脸不要脸！在海河城，我唐家让你活你就活，让你死，你连骨灰都剩不下！”
李阳闻着他身上劣质的古龙水味，往后退了半步，不是因为怕，纯粹是嫌熏。
他看都没看唐泽宇，反而冲着柳嫣然咧嘴一笑：
“看，狗仗人势这个词，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你找的这靠山，除了会放两句狠话，还会干嘛？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气氛组？”
“你！”
柳嫣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阳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阳懒得再跟他们废话，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哦，忘了给二位隆重介绍。”
李阳的笑容人畜无害，
“这位，是我们龙虎集团的总经理，刘七年。别看他平平无奇，人家可是海外知名商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也曾是纵横股市，三天之内让百亿基金灰飞烟灭的‘隐形股神’。”
刘七年配合地挺了挺胸膛，一副高深莫测的派头。
柳嫣然和唐泽宇对视一眼，先是愣怔，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唐泽宇指着刘七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股神？我瞅着是‘狱神’吧！一个刚从号子里放出来的劳改犯，也配叫股神？李阳，你这捡垃圾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别致了！”
柳嫣然上下打量一番刘七年，也不屑地附和道：
“没错！还龙虎集团，一听就是个皮包公司，准备卷钱跑路的那种吧？南海项目，是我们嫣然集团的！背后有唐家给我们撑腰，你们拿头来跟我们斗？识相的就夹着尾巴滚蛋，不然我保证你们这破公司明天就得关门大吉！”
李阳看着眼前这两个上蹿下跳，自以为是的蠢货，心里只有两个字：
可悲。
他们哪里会明白，刘七年当年之所以进去，是因为他做的局太大，首接撬动了某个超级大国的股市根基，引得对方动用国家力量才把他摁了下去。
那种层面的博弈，是唐泽宇这种靠着家族荫庇的富二代，穷尽想象力也无法触及的世界。
跟他们解释，无异于对牛弹琴。
“是吗？”
李阳不再争辩，只是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他们，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言罢，他领着刘七年，头也不回地朝会堂大门走去，将两人的叫骂声甩在身后。
进入会场前，李阳停下脚步，拍了拍刘七年的肩膀，语气轻松：
“这里就交给你了，让他们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专业。别让我们的龙虎集团，被当成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一脚的软柿子。”
刘七年微微躬身，声音恭敬：
“先生放心，我会让柳总和唐少，为他们刚才的无知和傲慢，付出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
招标会正式开始。
会场内气氛紧张，各大公司的代表都正襟危坐。
轮到嫣然集团报价时，柳嫣然在唐泽宇的眼神示意下，报出了一个她认为极具竞争力的价格，脸上还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
紧接着，轮到了龙虎集团。
刘七年站起身，扶了扶麦克风，只报出了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报价，低得令人发指，几乎就是材料和人工的成本价，连管理费都算不进去！这哪是投标，这分明是自杀！
柳嫣然和唐泽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们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终中标方——龙虎集团！”
随着主持人一锤定音，柳嫣然彻底失控，她猛地站起来，指着刘七年的方向破口大骂：
“你们这是恶意竞争！你们这是在扰乱市场！无耻！卑鄙！你们根本不是来做生意的，你们就是来搅局的！”
然而，她的嘶吼除了引来周围人看笑话的目光，并未改变任何结果。
刘七年甚至连头都懒得回，径首上台，在全场复杂的目光中，签下了合同。
.................
嫣然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柳嫣然将桌上的文件狠狠扫落在地，她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对着一众高管疯狂咆哮。
方秘书抱着一份报表，哆哆嗦嗦地开口：
“柳……柳总……我们……我们的现金流己经彻底断了。南海项目是我们最后的希望，现在……现在公司账上的钱，连下个月的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了……银行那边也开始催缴贷款……我们……我们可能真的要……要破产了……”
闻言，柳嫣然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晃了晃：
“都怪李阳！都怪刘七年！是他们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搞我们！他们不得好死！”
就在办公室气氛凝重到极点时，业务部的张经理连门都忘了敲，一脸惊慌地冲了进来。
“柳总！柳总！”
“哭丧呢？公司还没倒呢！”
柳嫣然没好气地吼道。
张经理却顾不上挨骂，脸上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结结巴巴地说：
“不！不是！柳总，是天大的喜事啊！”
他喘匀了气，语速飞快地报告：
“龙虎集团的刘总刚刚亲自打来电话！他说……他说他们公司最近业务太繁忙，同时启动了好几个海外大项目，实在分不出人手来做南海项目这种‘小工程’！”
“所以……所以他们决定，将这个项目原价转让给我们嫣然集团！”
柳嫣然愣住了。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经理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刘总说了，就当交个朋友，弥补一下他们在招标会上的‘鲁莽’。为了补偿他们的人工和机会成本，只需要在他们中标价的基础上，加……加两个点的手续费！柳总，您看这……”
加两个点？
柳嫣然的脑子飞速运转。
龙虎集团那个自杀式的中标价，本身就低得离谱，就算加上两个点，也比嫣然集团自己最初的报价要低得多！
这里面的利润空间，大到足以让濒临破产的嫣然集团起死回生，甚至大赚一笔！
她的第一反应是，有诈！
刘七年那个老狐狸，怎么会送这种天大的馅饼？
可转念一想，她立刻为自己找到了完美的解释。
怕了！
肯定是他们怕了！
龙虎集团那种小破公司，哪来的资金和实力去启动南海项目？
他们之前那么做，就是为了恶心自己，出口恶气！
现在中标了，骑虎难下，又怕唐家后续的报复，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既把烫手山芋甩掉，又能卖唐家一个人情！
一定是这样！
刘七年这个蠢货，以为这样就能息事宁人？主动把肥肉又送回我嘴边！
真是天助我也！
柳嫣然心中的疑虑被巨大的贪婪瞬间冲垮，脸上抑制不住地浮现出狂喜的笑容。
“告诉刘七年，这个项目，我们嫣然集团接了！让他把合同准备好，我们马上就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