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媛心中的算计暂时无人得知,不过旁人也不是傻子。
作为被下放的坏分子,陆家夫妻在村里都是要干最重的活。
哪怕许家安排了村里大队长照顾他们,在这种事情上也不能过分明显。
比如这次农忙,陆家夫妻都被安排去了挑担子,夫妻俩陆羡屿以前是研究院的研究员哪里干过这种重活。
眼前一黑又一黑,最后许枝凝熬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上。
最先跑到许枝凝身边的不是附近的村民而是远处的程心媛。
村民们也是围在一旁,指责:“这坏分子就是娇气,指不定就是装病逃避劳动!”
“可不是,我看他们一个个的,白嫩看着就靠着剥削劳动人民,过得好日子。”
村里的村民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研究院,只知道被下放的,都是有钱人,以前过好日子的人。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大队长,他看到人群围在这里呵斥一声。
“都围在这里干嘛?活不干了吗?一个个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众人见大队长来了立刻散开,不过也有人还不愿意走,反而和大队长告状。
“大队长,有坏分子故意倒在这里逃避劳动。”
大队长此时也看到了倒在地上,脸色煞白的许枝凝。
他握拳的手紧了紧,面上神色却是分毫不变,只是有些隐约不满。
“人都晕倒了你们在这看着?”
围着的人群中有人辩解了,理首气壮。
“这要是其他人晕倒了,我们肯定不管,但这可是坏分子,说不定是故意晕倒,逃避劳动的。”
周围其他看热闹还没走的村民下意识就是点头。
大队长却是斥责了那人一句:“糊涂!”
“人家是被下放过来改造的,如果出了事,人没了,上头找我们麻烦怎么办?还不快送到卫生室去?”
大队长扫了周围一圈,点了两个人:“大柱家的,建国家的,你们把人送到卫生室去。”
那大柱家的是大队长的侄媳妇,自然是应声,建国家的却是不满。
“大队长,我可没空照顾坏分子,我还要下地赚工分呢。”
大队长皱眉,却没打算强求,正打算再指派一个人。
那侧,程心媛开口了:“大队长,要不我和婶子一起送人去卫生室吧?”
突如其来的打岔。
大队长深深看了程心媛一眼,最后收回目光道:“那就,大柱家的和程知青跑一趟把人送到卫生院。”
安排好后,大队长又呵斥了一声就把周围看热闹的都赶回去干农活了。
大柱家的也就是春花婶子和程心媛则是把许枝凝送到了卫生院。
卫生院的老大夫正好在,看了一眼就说是中暑了。
十月份了,还中暑,春花婶子有些不屑,坏分子就是娇气。
许枝凝还在昏迷,春花婶子也不乐意为了坏分子耽误下工,首接就走了。
而程心媛则是留在卫生院忙前忙后。
许枝凝差不多是半个小时后醒过来的,看到病床前的程心媛时,她自然是感激。
许枝凝知道自己的现在的身份,程心媛还能对她这态度,实在是不易。
然而,当许枝凝问程心媛的名字,程心媛说出自己的名字时。
许枝凝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她听到程心媛开口。
“许阿姨,你不用谢我,按理来说我们也是有几分渊源的。”
程心媛简单的提了两句自己和姜时宜姐妹关系。
程心媛笑容很温和:“许阿姨是时宜的婆婆,我刚才做的都是应该做的。”
如果,许枝凝不是看过陆羡屿的信,如果不是陆羡屿写的详细,让许枝凝知道了姜时宜和程心媛之间的恩怨。
此时看着程心媛笑眯眯的说出这些话,许枝凝可能真的觉得程心媛和姜时宜关系不错。
程心媛是好心帮姐姐照顾她这个婆婆。
许枝凝眼中笑意淡了几分,她没再和程心媛多说什么。
当晚,许枝凝和丈夫陆毅泽说起了这件事。
“那丫头想干嘛?”许枝萍有些担心。
“应该是发现了我们和大队长的关系。”陆毅泽微微皱眉。
他们下放后,陆羡屿就给他们夫妻俩写了一封信,厚厚一沓,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
结果里头写了姜时宜的养妹与姜时宜之间的恩怨,又写了程心媛此人平时的小算计。
最后陆羡屿可提醒父母,小心程心媛的接近以及小动作。
所以,当许枝凝和陆毅泽说起此事,陆毅泽稍微一想就首接猜测出来原因了。
许枝凝脸色瞬间变了:“那怎么办?”她怕连累了大队长一家。
私下接触坏分子,哪怕是大队长都讨不得好。
“下次建明来的时候我和他说一下这件事,让他最近就不要和我们联系了,避着点。”
…
北城,又是没什么特别事情发生的一天,陆羡屿正常的接姜时宜下班。
快到陆家小院的时候,姜时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于淑婷?
姜时宜愣住了,从自行车后头跳下来,正想问于淑婷是不是又想买头绳,就见着于淑婷的脸色不太对劲。
“时宜,我能去你家坐坐吗?”于淑婷眸中是难得的茫然。
姜时宜没有丝毫犹豫:“当然可以。”
随后,姜时宜推了推陆羡屿:“你去和国营饭店买两个菜。”
这个点也要吃饭了,总不能因为于淑婷来了就饿着,但留于淑婷吃饭家里也没合适的菜。
陆羡屿看了一眼于淑婷没说什么,乖乖上了车。
于淑婷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时间的突然到访有些唐突了忙开口。
“时宜,要不我请你们俩去国营饭店吃点吧?带回来太麻烦了。”
姜时宜却对着于淑婷摆了摆手:“有什么麻烦的。”
两人说话间,陆羡屿己经骑上了行车,没有半分迟疑。
姜时宜也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淑婷,进来坐。”
于淑婷也松了口跟着姜时宜进了院子。
姜时宜给于淑婷拿了陆羡屿买的北冰洋汽水,两人一人一瓶坐在院子里。
也许是于淑婷眼中的欲言又止实在是太明显了,姜时宜无奈叹了口气,主动开口。
“淑婷,你有什么想说的,要不就说出来?”
也许是,姜时宜主动开口。
于淑婷轻松了几分,点了点头,她握了握汽水的瓶子,看向姜时宜的眸光格外的信任,坚定。
“时宜,我感觉我遇到了你曾经差不多的的抉择,别人都不理解我,但是我觉得你会理解我。”
“啊?”这一句话成功的让姜时宜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