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瓷烬•尧火祭
第一世:窑火祭(殉情封魔)
北宋。龙泉窑场,暮色如血。
窑火在龙窑深处咆哮,映红少年陈砚清瘦却癫狂的脸。他死死盯着窑口,怀中紧抱一件刚出窑的青瓷茶具——釉色如冰裂天河,却在壶嘴处蜿蜒一道狰狞血纹。这不是瑕疵,是昨夜他用病危母亲的血混入釉浆,向窑神献祭的“活器”。
“成了……阿娘有救了……”他颤抖着抚摸血纹,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穷途末路的执拗。身后,少女林素(林晚前世)跌跌撞撞跑来,粗布衣裙沾满泥灰,小脸被窑火烤得通红。她是陈砚未过门的妻子,也是这窑场主的女儿。
“砚哥!停下!”林素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那‘地脉阴泥’碰不得!我爹说了,那是前朝妖道封魔的秽土!用血饲器,招的不是窑神,是邪祟!”
“你懂什么!”陈砚猛地回头,眼中血丝密布,是走投无路的疯狂,“阿娘等不起!这‘活器’能通愿!只要有人对着它许愿饮茶,就能实现!代价我来付!”他指向茶具,血纹在火光下如同蠕动的毒蛇。
话音未落,窑口青瓷猛地一震!血纹爆发出刺目幽光!无数道漆黑如血管的纹路瞬间爬满器身!整个窑场温度骤降,阴风卷起沙石!一个非男非女的蛊惑之音首接在陈砚脑中炸响:“献汝魂……换汝母命……”
陈砚脸上狂喜与恐惧交织,身体不由自主地跪下,灵魂被无形之力撕扯着涌向血纹!
“不——!”林素目眦欲裂。她看清了那黑纹源头——窑场深处那堆被父亲严禁开采的“地脉阴泥”正翻滚沸腾,无数扭曲的怨念在其中尖啸!陈砚用血激活了被封印的魔秽!
没有犹豫。林素抓起一把窑工淬火的铁砂,狠狠割破自己的手腕!滚烫的、带着林家世代窑火祝福的血液喷涌而出!她扑向那套青瓷,用尽全身力气,将染血的手狠狠按在壶嘴血纹之上!
“以吾血为引!林氏窑火为封!邪祟——封!”少女清叱响彻窑场,带着决绝的爱与悲悯。
“嗤——!”
林素的血与陈砚被抽离的魂在血纹处猛烈对撞!青瓷发出凄厉尖鸣!血纹剧烈挣扎,黑纹寸寸崩裂!陈砚的灵魂被强行截断一半,惨叫着缩回残躯。而林素的生机连同林家血脉的封印之力,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入青瓷核心!
青瓷壶嘴血纹光芒炸裂,最终凝固成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痕。魔秽的嘶吼被强行压回地脉阴泥深处。青瓷坠落在地,发出沉闷声响,只余一道裂痕与杯底一个模糊的、由林素最后精血凝结的“封”字印记。
陈砚瘫在窑灰中,怀中是母亲最终未能咽下的药。他望着林素倒下的地方,只剩一片焦黑的人形印记。少女最后回望他的眼神,不是怨恨,是深不见底的悲悯。魔秽的蛊惑与林素的血咒,在他残魂深处烙印下扭曲的誓言:
“吾魂裂,封魔于此器……”
“待愿满,孽债偿清日……”
“素素……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