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陈岁桉看见齐甲拿出弩箭的那一刻,心都凉了一半。
沈诚一死,自己怕是也活不了了。
淬了剧毒的箭矢射出,陈岁桉立马过去挡着。
也是这一刻,齐三千六和齐三六零一一齐松手,料想沈诚速度再快,也躲不过齐家的箭矢。
箭矢射出,速度堪比子弹发射的速度。
鲜血喷出,箭矢穿过陈岁桉心脏,再次穿进沈诚身体。
可是没有穿透他的身体,只是堪堪入了几分。
沈诚其实是看见陈岁桉冲过来的,在他被松开的那一刻,他想冲过去推开陈岁桉,可是手刚落在他的肩膀上,箭矢就穿透了他的身体。
陈岁桉有一瞬间的错愣,射的这么准?
随后鲜血跟水一样不断涌上嘴里,随后吐出来。
箭矢的冲击力让两个人都后退倒地,沈诚一把抱住一下坠的陈岁桉,让人靠在自己身上倒下去。
陈岁桉嘴里不断涌出鲜血,沈诚手有些颤抖,眼泪更是像不要钱一样流出来。
沈诚拿着颤抖的手擦陈岁桉嘴角的血,可越擦越多。
“哥!”
“哥?”
陈岁桉这会没什么力气说话,血流的太快了,他感觉有点晕乎。
齐甲还要再射一箭,一旁站着的祁书这时微微侧头看向陈岁桉的方向。
“住手。”
齐甲放下弩箭,看向祁书。
祁书却不语,眼睛看向陈岁桉,陈岁桉似乎也注意到了,视线缓缓移到祁书脸上。
被她的那双眼睛吸引了,祁书的眼睛有了一瞬间的变化,金色在眼睛里一闪而过。
陈岁桉似乎看见了那道金色,如果在今后的某一天想起,他可能会形容那是一双关于时间的眼睛,而不是金色的眼睛。
这一眼,被困在祁书身体里的那道关于林婉的执念彻底消散了。
祁书不再说话,“放了他们。”
随后,祁书转身离开。
齐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杀人只杀一次。
一次杀不死,那就放他离开。
齐甲再不情愿,只能罢手,临走前冷冷留下一句。
“世间不会出现不死药,要想你们两个活命,就不要再挑战齐家。”
“废了他。”
也不知沈诚听没听见,齐甲放出这句话,就跟着祁书离开了。
齐三千六拿出信号弹朝天空中一放,仔细看去,就是沈琦的那支。
烟花绽放在空中,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齐三六零一则是走到沈诚后面,拿起沈诚的手腕,随后一捏,沈诚发出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李家村的村户似是醒来了一般,路上先是出现了一个拿着铁锣的人。
敲着锣高喊,“结束咯!”
“结束咯!”
“结束咯!”
随后,那人把锣往地上一扔,边大步往村外走,边撕扒在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很快,他的身后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都是昔日的村民。
每个人脸上不再是平常那般笑容,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有的戴了人皮面具的边走边撕,有的没戴的则是顶着一脸严肃往外。
他们清一色的都是齐家人,不止村子,镇上的人看见烟花,也如释重负的笑了。
陪祁书演了十年的戏,现在她终于离开了。
上百号人来到村头,各自相看一眼,随后各自回家。
他们解放了,自由了,百年之内再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了。
沈诚驱车回家,一路上看见村子里空荡荡的,地上还有脱落的人皮面具,到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容不得他多想,沈诚去后座抱出陈岁桉,快步朝屋里走去。
进屋,打开密室,然后把人放到密室里的床上。
陈岁桉没什么气息了,胸膛起伏缓慢,似乎很快就要死了。
沈诚颤着手打开保险柜,拿出最后一粒不死药。
他的手上全是血,拿出药以后,药丸上也沾上了。
沈诚跪在床前,“哥,哥!”
“哥你吃了它,吃了它你就能活。”
陈岁桉快到濒死的时候,有点想哭。
眼泪也在此时滑下来,陈岁桉抽着气,“沈诚,你自己活着吧,我懒得活了。”
沈诚哭着摇头,“我不,我不要。”
“我要你,我要你和我一起。”
“你想不想知道祁书是谁?”
“你吃了药我就告诉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我,我以后再也不乱搞一些危险的事了,我以后,我以后就跟哥在一起。”
沈诚哭的伤心,不死药放在陈岁桉嘴边,只要他一张嘴就能进去。
可陈岁桉自从看见祁书的那双眼睛后,似乎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从来没想到万林会对自己如此,她说的那句助我是真的,可我亲手杀了她。
她还没开始行使自己的计划,她就被我杀死了。
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沈诚想去掰陈岁桉的嘴,可就是掰不开。
沈诚快急死了,“哥,哥。”
“你吃啊,我求求你,你吃了它。”
“你吃了它就能活啊。”
陈岁桉嘴里还在吐血,整个人看着是真的快死了。
“我刚刚,看见祁书,那双眼睛。”
“我感觉,我看见了,时间。”
他看见了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他在那一刻似乎把困扰自己己久的执念亲手扼杀了。
“哥,哥,你不许丢下我。”
“你不许丢下我啊。哥。”
......
又是半年,陈岁桉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怀里放着一只小狸花猫,这还是他醒后不久,有一天开门准备出去,在门口看见的。
快九月份了,日子还是热的要死。
沈诚的工厂变卖了,又把镇子上的一套房子卖了,那三百通灵师早就被齐家人收拾光了,沈诚也不再想着重回沈家,颠覆沈家这样的幻想了。
沈诚那次虽然中毒了,但是体内有不死药,自己也是有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
不死药一旦服下,只有药效真正散去,才会走到生命的尽头。
所以期间不管你被杀了多少次,都会无限复活。
“哥,我做了冰沙,要不要吃?”
陈岁桉懒得听沈诚说话,朝屋子里吼道,“有病就去治,谁是你哥?”
陈岁桉自从醒后情绪就一首起伏不定,看不顺眼沈诚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沈诚却每次腆着脸凑上去,“岁桉,天气热了,你要不要吃?”
陈岁桉头也没回的抱着猫进了屋,“不吃,晚饭也不吃,别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