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朱殷睡的很是不安。
宋银珠不但让她吃了桃酥,还给她冲了半饭盒麦乳精,又开了瓶罐头两个人分了。
那么多东西下肚,朱殷一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宋银珠这是破罐子破摔,不打算过了,一次吃上这么多好东西。
欠蒋碧城这么大人情,以后可怎么还。
香甜的气息在嘴里蔓延,让朱殷怎么睡都不舒服。
对面的床铺静悄悄的,朱殷不知道宋银珠有没有睡着。
终于朱殷忍不住坐起身,轻声问道:“银珠,你睡了吗?”
宋银珠没有回答,应该是睡着了。
原本想摸黑起床喝点水的朱殷只能又躺了回去,算了 ,忍忍天就亮了,还是别把银珠吵醒了。
等到朱殷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宋银珠才睁开眼睛,轻轻翻了个身。
她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穿书,这段日子过的混乱而疲惫。
为什么同桌看的小说,会是她穿进来。
这些天的遭遇告诉她这不是梦,她也不是书中的纸片人,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同桌看见小说中出现她的名字还很兴奋,说根据穿书定律,遇见自已名字的小说要全文背诵,随时准备穿越。
宋银珠当时只是笑笑,随便翻了翻那本文笔稀烂的书,根本没当一回事。
她看小说不是为了穿越,不是为了穿书,不是为了重生,她不想要这泼天的好运!
能不能把这穿书的机会给她那同桌,同桌才是想穿书穿越重生的那个啊!
宋银珠痛苦地揪住头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刚刚考上大学,就要过上天天看小鲜肉的日子,为什么要给她穿了呢?
还有她躺在床上的身体还在吗?
会不会死了,被火化了?
只要想到自已回不去,永远在这本书里,她就痛苦的无法自拔。
她不要做不受女主喜欢的女配,她不要做纸片人,她想回家。
第二天,宋银珠醒来的时候朱殷已经不在屋里。
宋银珠起身,拿了脸盆架上的瓷盆,放上牙膏牙刷搪瓷缸,准备去后面大厨房刷牙洗脸。
院子里静悄悄的,对面的男知青不在屋里,住在正屋的蒋碧城好像也不在。
宋银珠进了大厨房,先看见的是大锅里冒着热气的热水。
宋银珠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细细打量大厨房的布置。
三眼锅灶,刷的雪白的灶台。
黑黢黢油亮亮的铁锅,依次从小往大,从外往里排列成一排。
说是一排也不对,这灶台是有弧度的,三口锅中间的锅微微靠前,两边最小和最大锅微微靠后。
宋银珠端着瓷盆张望,就听见外面有个声音提醒:“最里面的大锅有热水。”
宋银珠回头,晨曦下,蒋碧城穿着三条筋军绿背心,露出结实贲张的块状肌肉。
不知道他一早上做了什么,身上微微有些汗湿,晶莹的汗珠从古铜色的肌肤上划过,看的宋银珠一时有些眼晕。
这男人,不去演糙汉文可惜了!
真是又帅又撩、张力十足、荷尔蒙爆棚!
要不是她还想着回去住大别墅……
见宋银珠看着他结实的肌肉目光游移,蒋碧城不由嘴角微扬,他错身从宋银珠身边走过,揭开最里面的大锅。
果然,大半锅的热水正冒着热气。
“盆给我。”
蒋碧城看了一眼宋银珠瓷盆里的罐头瓶,“我给你打水,你就在这里洗漱吧。”
“不用,谢谢,我自已来。”
宋银珠今天醒来比昨天要好很多,起码起床后走几步没那么眩晕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砸成脑震荡,不过自已能走能说话,估计问题不大。
蒋碧城也没刻意去讨好宋银珠,揭了锅盖,又拿了舀水的水瓢递给宋银珠,转身就出去了。
宋银珠用水瓢先往盆里舀了点缸里的冷水,又往脸盆里兑了些热水。
她和朱殷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昨晚开的一个罐头瓶,准备用来刷牙缸。
宋银珠很识时务,知道不是穷讲究的时候,玻璃瓶里加了温水,就准备出门刷牙漱口。
她观察过,厨房旁边有个石头砌的水池子,下面挖了一条窄窄的过水沟。
这水池子不大,应该是蒋碧城洗衣粉的地方。
水池旁边的过水沟,刚好适合刷牙洗脸倒水。
宋银珠刚在过水沟前蹲下,蒋碧城就走了过来,手中拿了几个竹筒。
“这个给你做漱口杯。”
蒋碧城递给宋银珠的是个翠绿的竹筒,竹筒上还雕刻着一支斜伸出去的梅花。
“咦,好漂亮。”
宋银珠感兴趣地接过去,细细端详。
这竹筒应该是用毛竹锯开的,打磨的很光滑,做个水杯十分合适。
翠绿的杯壁上还雕刻着梅花,看上去很有点意境。
“谢谢你啊 蒋碧城。”
宋银珠举了手中的竹筒杯,露出甜美的笑,“这个,我很喜欢。”
她确实是喜欢,并不是客气。
蒋碧城见她真喜欢,微微松了口气,也算没辜负他忙碌到大半夜的辛苦。
“这里还是三个。”
蒋碧城将手中的竹筒杯放在洗衣台上 “刻花的是你的,另外两个给你朋友,一个做刷牙杯,一个喝水。”
宋银珠牙也不刷了,站起身去看另外三个竹筒杯。
一个和她手上的差不多,打磨的很精细,杯身上刻的是兰花,舒展开的叶子很是从容,是和梅花杯不同的意境。
另外两个估计是给朱殷的,也是打磨过的,不过一看就没用心的样子。
杯口的毛刺打磨的还算光滑,杯身就粗糙多了,没刻花,就是本来的模样。
宋银珠暗暗摸了摸自已手中竹筒杯的杯底,非常光滑,和给朱殷的完全不同。
“谢谢。”
宋银珠避开蒋碧城炙热的目光,只能干巴巴地说声谢谢。
这种被偏爱的感觉,让她一时有些无法适从。
“你要是喜欢,我那里还有几个大一点的,可以插花用,我去拿给你。”
没等宋银珠说不用,蒋碧城已经屋去拿他说的可以做花瓶的竹筒去了。
宋银珠张了张口,只能看着蒋碧城去了正屋的东厢。
算了,拿就拿吧,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宋银珠还在刷牙,蒋碧城已经拿了两个有刷牙竹筒两个高,一个半粗的竹筒出来。
这两个打磨的简单,一个上面廖廖地刻画了几枝竹叶,另一个什么都没有。
宋银珠都不用问,也知道刻竹叶的那个是她的,另一个应该是给朱殷的。
她蹲在地上刷牙,连谢谢都说不了,只能鼓着腮帮子冲着蒋碧城一点头。
看上去傻乎乎的还带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