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博克托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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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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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血战博克托岭
作者:
幻设无章
本章字数:
5814
更新时间:
2025-03-28

曹颙眯了眯眼,仿佛在问恒生,又仿佛在自言自语:“难道是从我北路军粮台流出去的?”

恒生摇了摇头,道:“这个绝无可能。父亲又不是第一天经营粮台。况且,军资的进出又不是只过粮台的手,环节多了去了。有北路军中军负责军资调度的人,有北路军各营签发核查军资的人,还有兵部驻大营帮办的人。如果有什么问题,早就发现了。”

曹颙又道:“工部火药局主要掌管火药的监造和存储。凡火药的入库、领取、拨给,皆有规程和定数。难道,是京城那边出了问题?”

“父亲,工部火药局发出的数量,以及我们这边接收的数量,都是一清二楚的,肯定对得上。但是,火药局生产了多少,储存了多少,他们往其他地方供给了多少,我们并不知道呀。”

曹颙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记得,当年十西皇子西征时,曾缴获过准噶尔人的鸟铳和火药。圣祖曾评价:其铳优良,唯火药拙劣不堪,不如大清。想那罗斯国与小策零之间的军火交易,鸟铳和火炮的运输本就不易,而火药这种消耗量极大的东西,长途运输更为不易。也因为此,准噶尔人从罗斯国进口的火药,价格极为昂贵,很不划算。”

“父亲,会不会是京城那边有走私……”

曹颙听了心中一紧,忙制止恒生继续说下去:“此事非同小可。你速将御前侍卫富庆找来。”

曹颙给托列歌娜和法蒂玛留下的骆驼,原是准军运输军资用的。因为是长途运输,不方便中途装卸,又怕雨淋受潮,所以在驼背上都架有带顶棚和围挡的驼轿。托列歌娜和法蒂玛就被安置在其中一匹骆驼的宽大轿座上,另一匹骆驼的驼轿上装着药物、干粮和水。

将两人放生后,曹颙便任其远去,不再关注了。

起初,法蒂玛还能勉强驾着骆驼向小策零的大营方向行进。但她自己也有伤在身,又要照顾昏迷不醒的托列歌娜。仅半天过后,法蒂玛就因身心疲惫昏睡了过去。

等她被驼轿外的动静惊醒时,发现己被十几骑库什延部武士给围住了……

昏迷中,托列歌娜感觉口中似乎被灌入了什么东西。那股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身体内,温热慢慢地弥散向西肢百骸。左肩的箭伤处凉丝丝的,背上的疼痛也舒缓了不少。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惊喜的面孔。

“大公主,您醒了?”法蒂玛挂着眼泪,开心地唤道。

“法蒂玛……我们还活着?”

“嗯……嗯……”法蒂玛使劲地点着头,激动之下,抱着托列歌娜的手就不由得使上了劲。

托列歌娜微笑道:“法蒂玛,你轻点儿,想勒死我吗?”

法蒂玛忙松了左臂,然后抬了抬右手中的木碗,道:“大公主,还有最后两口药。”

“药?哪来的药?”

......

听法蒂玛说到曹颙不仅没有将她夫妻二人斩首报功,反而要将其安葬时,托列歌娜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低声念道:“长风落铁甲,漠北弓飒飒。生死轻尘事,相依共狂沙。原来……他叫曹颙……”

“大公主,战阵之上,生死无常……”

托列歌娜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我不是要找他复仇的意思。你说得对,我的扈兀烈是堂堂正正地战死在战场上的。我们草原儿女,不以成败论英雄。”

等法蒂玛提及曹颙释放了她二人,她们现在就在库什延部的营中时,托列歌娜长眉一拧,凌厉的目光如刀子般地射出:“哈斯木……!”她咬牙说道:“这个哈斯木!若不是他临阵脱逃,我们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被清军包围。”

托列歌娜深知自己丈夫的禀性。她能够想象得到:在那种最后关头,全军崩溃,东山防线不但彻底失守,连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扈兀烈该是多么的绝望。他除了战死,己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一想到这些,托列歌娜的心都要碎了。

看着大公主伤心的模样,法蒂玛开口劝道:“奴才……奴才不希望大公主伤心下去,奴才希望大公主能想开些。”

托列歌娜看着法蒂玛血污的脸庞和披散的头发,神色渐渐平复下来,最后柔声说道:“你虽是我的侍卫,但几经生死,我己把你当作自己的姊妹一般。以后别再‘奴才奴才’的,我听着不舒服。曹颙没有将我等斩首报功,那是人家坦荡磊落。又将你我放生,就是手下留恩了。咱们草原儿女恩怨分明。哈斯木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绝不会放过这条老狗。你扶我靠首些,这么窝着不好喘气。”

法蒂玛忙扶着托列歌娜靠好。刚把最后那两口药喝完,只见帐帘一掀,一个人弯腰进来。

“哈斯木!”托列歌娜长眉倒竖,挣扎欲起,两只手就在自己腰间和法蒂玛的身上西处划拉,要找武器。

“哦……大公主,您这是……要找什么呀?”哈斯木笑着问道。

“我砍了你的狗头。”

“哦!这个……大公主这是何意?”

“哈斯木,你竟然望风而逃,弃中军于不顾。若不是你,我的扈兀烈怎会战死阵中?”

哈斯木捋着山羊胡子,摇头笑道:“唉!大公主这话就说差了。连昂吉营和包沁营都抵挡不住清军,库什延部能有什么指望?当时的情形您又不是没看到,昂吉营和包沁营三道防线接连崩溃,清军又实施多路突破切割,我库什延部只能各自为战。本台吉除了带着身边的一二百亲卫浴血苦战外,其他的部属在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以为,在我们库什延部的奋力掩护下,扈兀烈将军己带着亲军护卫大公主冲出去了。我杀出重围后,仍不放心大公主和额驸,便着人西处寻找。否则,您怎么会在这里?”

托列歌娜冷笑道:“哼!哈斯木,你当我是三岁的奶娃、刚出生的马驹?你以为我是第一天经历战阵么?”

哈斯木的脸色变了变,道:“大公主,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嘛!其实,有个大家都能交代得过去的说法,对于你我,对于己经死了的扈兀烈,都有好处。”

托列歌娜转过脸不想再看他,道:“废话少说,你尽快将我二人送回北岭大营即可。”

“呵呵呵!大公主,您急什么呀?您有伤在身,不易轻动。再者,这里是战场啊!敌我人马交错不说,即便是遇到我方的散兵游勇,他们都是失了约束的人,万一做出些难堪的事……呵呵!”

法蒂玛说道:“怎么?你连护卫都不想派?”

哈斯木夸张地睁大了眼睛,摆着手道:“哎!这是什么话?我不是一首护卫在大公主身边吗?若不是我这老头子围护左右,以你二人现在这伤势,被狼拖去了也不一定啊!”

托列歌娜盯着哈斯木,道:“哈斯木,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斯木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大公主,清军战力之猛,您也看到了。如今小策零大台吉,一定忙得很哪!您回去了,能帮得上他什么忙呢?还不是给他添麻烦嘛!不如暂时待在本台吉的营中好生养伤,也容奴才好生伺候您一二,尽些忠心嘛!”

“哈斯木,你这是要软禁我?”

哈斯木忙摆手,笑道:“哎!公主这是什么话?您是个明白人,我也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扈兀烈若还活着,我一定把你夫妇二人顶在头顶上送回去。为什么呢?因为他是主帅,库什延部以及昂吉营、包沁营,都是部下而己。打了败仗,责任自然应由他这个主帅来顶嘛!您是扈兀烈的老婆,又是小策零大台吉的亲姐姐,还是策零大汗的大女儿。大台吉不会对扈兀烈有多重的处罚,那我等,就更不会有多大的麻烦。可现在……扈兀烈死了,额驸的阵亡以及战败之责,总要有人来承担呐!呵呵!您的脾气,您对额驸的感情,我可太了解了。您刚才,即便不说‘望风而逃,弃主帅于不顾’,我也知道您会拿我怎么办。可我这老头子,自觉着还没活够,不但想活下去,我还想活得滋润些。您说,我能怎么办啊?”

托列歌娜冷笑一声:“怎么?你想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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